牛”
祁年初捏着匕首走到附近的河流,发现水都结冰了,只好用手帕包住丢进筐里。
“我们快去搬砖吧,晚了就没有了。”
“不急,有比砖更值钱的。”
祁年初神秘莫测的样子,勾的姜月墨心痒痒的,这男人一说起钱,真是该死的迷人。
“什么值钱的好东西。”
祁年初隔着一片叶子,尽量不触碰到地面的积雪。从地上捡起一个弹壳,递给姜月墨,黄澄澄的弹壳泛着光泽。
“这也值钱?”
“佣兵们一般很少特意在地上翻这东西,毕竟对他们来说,有价值更高的。但杂货铺会收各种金属,弹壳也算是一种,一斤10积分。”
“10积分!”
姜月墨掂量着手里的弹壳,大概十克左右吧,一斤是500克,她要捡五十个弹壳就能换10积分。
“赚了赚了!”
现在她不是姜月墨,她是金属探测仪,她的眼睛就是尺。
两人来到明显的交战区,面前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雪地里,用各种工具翻撅土地,寻找反光的物质了。
很显然,捡弹壳的不止他们俩个。
但竞争压力也不算大,大多数人都在搬砖。
“祁年初,弹头也算是吧?”
“当然了,只要是金属……”
慕的,祁年初突然停住了话头,低头太久,这才发现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掉下大簇大簇的雪花。
众人都没有穿防辐射的衣服,如果让雪花落在身上,很可能感染不知名病毒。
“快,躲起来…”
“躲哪啊,墙都被拆了!”
“好大的风啊…怎么突然刮风了!”
祁年初扯着姜月墨奔跑向三轮车,同一时刻,江平也当机立断的带着江安和沈即白清空了三轮车。
“快上车,把袋子割开披在头上,把筐也罩在身上快!”
祁年初看出这场风雪不一般,很可能是暴雪的前兆,要抓紧回家。
这里四处都是山,如果下了暴雪,根本无处可躲。
江安一边丢砖头一边把筐罩在沈即白身上。
祁年初和姜月墨也没闲着,车子启动太慢,他们俩在后面推着助跑,当车子发动的那一刻两人迅速跳上车。
“墨墨,把这个罩在脑袋上。”
祁年初像个人贩子一样,把姜月墨罩在筐里了,可能因为太紧张忘记筐里有东西,匕首当啷一下掉在车板上,差点扎到姜月墨。
“那你呢,你……”
祁年初把袋子撕开,披在头上,样子虽然滑稽,但聊胜于无。
狂风肆虐,雪屑横飞,剧烈的震动让人们无法站稳。他们尖叫着,奔跑着,寻找生存的希望。有些人被狂风吹走,有些人被绊倒,被人踩在脚下践踏,生死未卜。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空顾别人,自己的命最重要,天上下的不是雪,是“刀子”。
五个人连院门是否关上都不在乎了,逃难似的,就近挤在姜月墨家的小房子里,气喘吁吁。
屋外狂风呼啸,卷着大簇大簇的雪拍打着周遭的一切。狂风暴雪如疯狂的野兽般肆虐,将整个世界染成了一片白色。
窗前被雪糊住了,姜月墨只能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
有的人,跑着跑着就好似呼吸困难一般,倒地不起。
有的人,争抢着其他人的遮挡物。
有的人,将素未蒙面的陌生人推出庇护所,只为自己能进去。
突然窗前扑过来一张人脸,吓得姜月墨尖叫一声。
那人双目赤红,面上青青紫紫的血管清晰可见,十根手指都是血,疯狂拍打着姜月墨家的门和窗。
“救救我,让我进去吧,求你们让我进去!”
祁年初以及江平和江安冷眼看着这一切,沈即白和姜月墨则是面色悲悯,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开门让他进来。
这人已经感染了,让他进来,大家都得死。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为什么!”
那人状似癫狂,从院子里翻滚,口吐白沫。
就当姜月墨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却突然爬起,拎着院子里的铁锹疯了一般向窗户冲过来。
“都得死,哈哈哈哈,都得死,你们这群没有同情心的东西,都陪大爷一起死吧哈哈哈哈哈!”
姜月墨几乎是在他冲过来的瞬间举起枪,子弹穿过玻璃正中他的心脏。
疯子不可置信的踉跄了几步,祁年初抢过枪,捂住姜月墨的眼睛,正中疯子的眉心。
江平和江安怕玻璃碎了,急忙上前堵住弹孔。
沈即白从杂物筐里翻出胶布,结结实实的粘了一整块玻璃。
好在姜月墨家的窗是四块小玻璃的,只是一块看起来像是要碎了似的,其余的还好。
姜月墨颤抖着手,双膝发软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杀人了…我杀人了…”
上次只是有人死在她眼前罢了,这次,她亲手杀人了,她的底线,一再刷新。
祁年初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重重的拥抱着她。
“没有,你没有杀他,你帮他解脱了。”
江安握着姜月墨的手,面色复杂。
在这里,杀人是最常见的事了。
因为争抢食物杀人,因为口角争执杀人,因为想要活着所以杀人……
只要不是太过分,执法队也不会过多监管,死一个就少一张嘴。这里每个人的心里都坚信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姜月墨的泪浸湿了祁年初的衣服,如果再来一次,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人。
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被这片大陆同化了,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她的世界里了。
“我没事,我没事……”
没等姜月墨说完,屋内暖黄色的灯啪的熄灭了,取暖器也不再运作,虽然是白天,但整个屋子瞬间陷入黑暗。
“怎么回事?”
“应该是太阳能能源转化板被刮走了或者刮坏了。”
祁年初拍着姜月墨的后背安抚她
“这暴雪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从前这样的天气,没有个三两天是停不下来的,这些天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江平神情严肃的看着院子里的那具尸体的位置,不过才短短三分钟,就被大风掀个了个,又被暴雪掩埋,根本看不出来尸体原本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