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张奕帆出道这么多年一直没火起来,还真不是他长得不好看或者是演技不行,他那公司不给他拖后腿就不错了,忍到今年甚至逼得他掏出所有积蓄解约。
张奕帆缺的是一个时机,或者说是一部戏,恰好他遇到了苏亦浅,他想起那天自己鼓起勇气去试镜,本来以为很快就会被淘汰,却没想到被苏亦浅留了下来。
躺在床上,张奕帆看着雪白的房顶,缓缓握紧了拳头,要是再抓不住这个机会,他不如直接回老家。
第二天张奕帆要回国的时候,剧组里有工作人员送他到机场,他原本是打算趁这个时间回去看看父母,毕竟出来闯荡这么多年,陪伴父母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但是没想到他一个朋友突然打来电话,说他那边有个男二号因为塌房来不了了,导演让他们找人,他觉得张奕帆可以,就赶紧打电话来问他有没有时间。
张奕帆深吸口气,看了眼自己的机票,低声应了,“我应该是国内明天上午八点到,你把地址发我。”
他的朋友把地址还有剧本都发了过来,张奕帆果断转身去改签。
苏亦浅不知道这个事情,她确实是想签张奕帆,后者也答应了,只等着回国就能去签合同。
张奕帆改签完之后想了想就给苏亦浅发了消息,后者表示签合同的事情不急,让他先去试镜。
放下手机,苏亦浅揉了揉自己的脖颈,长出了口气。在收到张奕帆的消息之前,她刚刚收到顾忆城的消息,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已经被无国界医生组织给接手了,以最大程度保证她的安全和健康。
苏亦浅轻轻的敲了敲桌面,面无表情的在思考着什么。
楚君走过来看到她思考的样子就没有叫她,把保温杯放在她手边,就安静的坐在了一旁。
良久,苏亦浅才回过神来,扫了眼突然亮起的手机,看到那消息之后,什么都没说,拿起保温杯就朝着不远处在跟道具老师在说些什么的尤捷。
苏亦浅是还有两场戏的,只不过都集中在晚上,所以她跟尤捷提出要先离开,会在开拍之前回来的。
尤捷倒也没问,点了点头让她注意安全。
苏亦浅回头对楚君招了招手,两人并肩朝着外面走去,她没说自己要去做什么,楚君也没有问。
车是楚君开的,苏亦浅在导航里输入了目的地之后,就抱着胳膊闭目养神了。
那地方离她们这里很远,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之后两人才到,车子一停下,就有人迎了过来。
顾忆城的助理对着苏亦浅微微点头,伸手示意她们跟自己来。
车子停下的地方是别墅区,苏亦浅和楚君跟着顾忆城的助理走进去,一进去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这让苏亦浅略微有些不适的揉了揉鼻子。
苏亦浅看着坐在沙发上裸露着上身的顾忆城,后者胸口缠着的纱布已经隐隐的渗出血来,另外一边几个保镖也是跟他差不多,所以这当自己血腥味才这么重。
“你这是着了什么道啊?”
顾忆城抬头看向苏亦浅,脸上早没了笑容,比苏亦浅在暴雨那天遇到他的时候还要冷冽。
“我不是请你朋友帮了我几个忙吗?”顾忆城冷笑一声,“看我赚钱赚的太多,有的人坐不住了。”
“能把你搞得这么狼狈,对方看来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啊”苏亦浅微微挑眉,在他开口之前她又摆了摆手,“还是别跟我讲了,我不想掺和进你们的争斗中来。说吧,发消息找我来想做什么?”
顾忆城拿过一旁的衬衫穿上,将扣子一颗颗扣好,眼中的神色满是晦暗,“是我顾家安静太久,有些人不把我们当回事了。正好,在前往华夏之前,我再送你们一份大礼,不过需要你帮我联系个人。”
苏亦浅看着他的神情,心中叹了口气,你说何必惹这么个疯子呢?顾忆城在寻找到叶璟之后确实变得低调了不少,但是他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可是连他爹都比不上的。
苏亦浅在别墅里待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走出来之后她忍不住轻啧一声,侧过头看向来送她们的顾忆城助理,想了想开口说道:“最近多注意一下你老板的状态,有哪里不对的话及时给叶璟打电话。”
顿了顿,苏亦浅继续说道:“如果叶璟的电话打不通,那就找我。”
顾忆城的助理在他身边很久了,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有些不对,听到苏亦浅的话他不由得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谢。
直到她们上车离开楚君才开口,“你就不怕他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吗?到时候收拾不了……”
“不会”苏亦浅摇头,“顾忆城确实很疯,但是他的疯在一个他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况且,也不是没有人能治得住他,所以干什么不让他疯呢?”
楚君点点头,她之前只是听过顾忆城这个人做事毫无底线全凭心情,所以在别墅里面听到他要做的事情之后,其实是有一些担心的,怕这件事会连累到苏亦浅。不过,也确实是苏亦浅更了解顾忆城,她都这么说了,那就随他去吧。
苏亦浅回到剧组之后跟没事人一样,休息了一会儿很快就投入到拍摄中去了。
晚上这两场戏都是在公寓里面拍的,这里的布置当然是没办法还原她以前的住所,毕竟连她自己都忘了。
苏亦浅换了衣服坐在餐桌旁,不远处的尤捷看了眼监视器的画面,对着现场副导演打了个ok的手势。
苏亦浅轻轻的挑起面条送进口中,在她放在一旁的手机上,有着几条通过虚拟号码发过来的消息,统一都是“生日快乐”四个字。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天要么她彻底地离开这里,要么,彻底地留在这里。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安静的将面吃完,然后送到洗碗机里面,就像每一天她做的那样。
如果只是看着屋子里面的情况,没有人能够相信她明天就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