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一缕缕的洒落在水清尘的身上。
他右手虚拖着脸颊,双眸紧闭,在庭院前的摇椅上,躺了一宿。
吱呦——
房门终于有了动静。
纪梵音从里面踱步走出,看见门前的人,微微一愣,细眉皱的更深了。
她站在摇椅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水清尘的脸庞。
在阳光的照射下,他本就俊美无涛的容貌,又度了一层神圣的光辉。怎么看,他都像是名门正派的人。
她的衣物,居然跟这样的人的衣物,搅和在一起,堆满整个衣柜。
还有摊在桌上的丹青图……
那满屋子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纪梵音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阴鸷,心里却像塞进了许多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情愫,理不清,说不清。
她知道他就在门口,她知道满腹的疑问,只有他,才能为她解惑。
可是,她不能问出口。
就算心有疑惑,她纪梵音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开谜团。
聚在脸上的视线,充斥着深深的敌意,水清尘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一睁开眼睛,就撞见她的目光疏淡的望着自己。
“纪姑娘,昨晚睡得好吗?”他自然而然的问候,装作没有看见她眼中一晃而过的慌乱。
纪梵音飞快的撇开眼,从他身边经过,边走下台阶,边说道:
“一点都不好。”
她扭头,朝他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说道:
“你打呼噜声吵了我一宿没睡好。”
水清尘从睡椅上起身的动作,微微一滞,余光朝她扫去一瞥,又快速收回,在心里苦笑:这个嘴硬的小家伙,为了把他撵走,居然诬陷他打呼。
“你要是真想我能睡得好,今晚就回自己房间睡去。”纪梵音说道。
水清尘抬手拂去肩上落的绿叶,展颜一笑,轻声说道:
“我本来是打算回自己房间睡得,可是,有人先一步霸占了我的床。睡了我的床,还嫌弃我不够安静,纪姑娘,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谁说过我睡觉打呼的,你……”
故意停顿一下,他满眼质疑的问:
“是在说谎吧?”
纪梵音小小的脸颊,染上一片绯红,说不清楚是怎么了,被他这么盯住,她的心,瞬间就慌了,一冲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为什么要说谎!”
水清尘眼中浮出一丝笑意,又忍住了,语重心长的叹息道:
“纪姑娘,撒谎可是很不好的习惯呐。”
纪梵音气恼的瞪他:
“我说了,我没撒谎!”
水清尘含笑着说:
“别这么激动,我是愿意相信你的。”
纪梵音脸颊变得通红,只觉得血液一股到的往上冲。
他不相信她!
他居然敢不相信她!
还嘲笑她!
“质疑我,等同于羞辱我!我哪儿激动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激动了!”
水清尘眉睫轻动,眼底晃过一抹惊诧的亮光。
鹿蹄山初见,她为他诊脉时,他问了一句——
很难?
她如同炸毛的凶悍兽崽,直嚷嚷——
喂喂喂!小看我等同于羞辱我!谁说我被难住了!
想着,水清尘的唇角忍不住的上扬。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在说谎了。
默九缔表示:小狼崽啊,你还记得你信誓旦旦的说“我要是一条毒蛇,他就是我身上的七寸处。”嗯……果然是知道你七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