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
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疾风骤停。
被煞气催断的树叶,从纪梵音警惕的视线中缓缓飞落。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慢慢的转动了两下,用后背轻撞冷鸿儒的背:
“不对劲儿。”
月色勾勒出冷鸿儒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他往后轻挪半步,靠上她的背,冷声低语:
“一共有三方势力同时出现。”
“三方?”听了,纪梵音不仅不紧张,反而唇角微不可察的扬起了。
她只感觉出两股势力,还是阿儒更厉害一些。
冷鸿儒微微颔首,道:
“自南方过来的,应是魔皇信徒,北方而上的,是死亡谷的人。至于另外一批……”
他冷眉微蹙,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纪梵音静等片刻,疑惑的回头看。
月色清冷,他高大的身影像大山一样,护在她身后。
不知怎的,她的心突然被刺痛了一下。
这股疼意来的莫名,疼得强烈。
她咬紧牙龈,正要忍下,却又消失了,只剩下手心湿粘的汗水证明疼痛曾来过。
纪梵音舔了干涸的舔嘴唇,想要告诉冷鸿儒她身体的异样,抬头的一瞬间,正巧撞见冷鸿儒雪玉般的容颜上,表情冷得吓人,眼底凝聚的寒意沉得像魔刹的海,她愣住了,一时忘了说话。
正在这时,百米外,传来缥缈的笛声。
那笛音袅袅,不似水清尘玉笛的清亮,是一种很飘渺恍若在梦中的感觉。
让人听着,不禁沉入其中,想要拨开漫长的岁月,重新拾起内心最深的执念,和对过往无限的怀念……
纪梵音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笛声乍听之下,好像是女子在倾诉情愫,但实则是在唤醒人心藏在最深处的……贪念!
一丝丝的贪念,在那人的控制下,便可化成一把最凶戾的刀。
夺命的刀。
纪梵音脸色很是凝重:
“她来了。”
冷鸿儒神色冷毅,声音低沉:
“已经进了纪府。”
纪梵音猛地攥紧双手,暗暗的咬紧后牙龈。
惑心,控偶。
最擅长挖掘人心最黑暗一面的控偶人——戮黎,来了。
魔父这岂止是要纪家人死!
他是连她这个闺女都打不算要了啊!?
他分明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戮黎手里拿着骨笛,还朝她走过来。
戮黎。
一个长相极其魅惑的女子。
一个……
杀人不眨眼的女妖精!
纪梵音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手也在抖。
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要溜之大吉。
可一想到纪府……
还有里头的人。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一把抓起冷鸿儒的手腕,往纪府的方向狂奔。
边跑,边回头。
柔软的发丝,在夜风中轻轻拂过冷鸿儒紧抿的唇线。
“阿儒…”奔跑中,她还不忘叮嘱:“骨笛最容易蛊惑人心,连我有时都会被它影响,只有你,连戮黎都说,你的心,是她也无法揣摩出的。一会儿如果我抵挡不住骨笛的诱////骗,不必管我,你想办法,先把包思慕救出去。”
冷鸿儒眼波微微一晃,瞬间逬出冷戾的寒气:
“你要我……丢下你?”
“就算陷入幻境,我也有办法离开此地”,纪梵音又道:“但是包思慕不一样,她没我厉害,经不住戮黎的骨笛操控。”
小音这里的心疼,是埋伏点,埋伏点,淡定,不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