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阿姐!”
纪梵音一下子坐了起来,惊恐的环顾四周。
疾风夹着雪花抽打门窗的声音告诉她,只是噩梦一场。
然而,那梦太过逼真。
这会儿就算醒了,身体却还记得看到默九缔时最深刻的悲痛,和撕心裂肺的绝望。
疼,太疼了……
疼得快要窒息了。
正在这时,水清尘提着食盒推门进来。
“睡醒了?正好,我熬了鸡汤,趁热喝了再睡……”
话未说完,看见了她苍白如雪的脸色,和眼中的恐慌。
“尘尘……尘尘!”跳下床榻,脚步踉跄,纪梵音急迫的朝他奔去。
她冲撞的力道太猛太急,水清尘一下子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撞到门板才稳住了身体。
苍烈听到声响,站在门外,担心的询问:
“水公子,发生了何事?”
“没事。是我不小心撞到东西了。”
“……好。”虽有担心,苍烈还是自觉的退到十几米外。
屋里。
水清尘提着食盒,弯腰打横把纪梵音抱起,他本想把人放回床榻,她却紧紧的抱住他的脖颈不肯下来,微微颤栗的小身板充满了不安。
小家伙百变的性格里,从来都没有胆怯这一项。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惊慌无措?
水清尘把食盒放下,转身走到离火炉最近的地方坐下后,温热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的低声道:
“不怕。我在这里。”
纪梵音脑袋一偏,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把脸躲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窄腰,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现在,她迫切的需要他温暖而有力的怀抱,拉她一把,帮她从噩梦中彻底抽离出来。
水清尘意识到了什么,没再说话,大手按在她的后脑勺,揉捏了一会儿,感觉到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问道:
“做噩梦了?”
他声音低沉,透着小心翼翼。
纪梵音这会定醒过来,还有些余惊未了,闷闷地“嗯”了一声,从他怀里扬起小脸,说:
“你不知道,我每次恍惚听见铃铛声,就会遇见倒霉的事。”
这理由说的太像借口。
“嗯。”应了一声,水清尘没有拆穿,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是火流萤的玉铃铛?”
纪梵音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紧张的坐直:
“你怎么知道她有玉铃铛?”
水清尘修长白皙的手扣在她腰侧,扶稳:
“死亡谷新任谷主火流萤常年戴着一枚玉铃铛,这事江湖中人大都知道。更何况,你忘了,你之前不方便出面,让我帮你救过她一次。”
纪梵音危险的眯眯眼:
“只有这样?”
水清尘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颇有深意的问:
“我和她之间应该还有什么吗?”
纪梵音仔细想了想,他们两人之间好像确实没有过多接触,但还是忍不住说句:
“我都不知道她当上谷主了。”
水清尘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才回答:
“怪我没有冬天嗜睡的习惯,有些消息就算不想知道,也会控制不住的直往耳朵里钻。”
纪梵音舒舒服服的往他臂弯一靠,放松的哼哼两声,撇着嘴说:
“这也不怪我,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曾经压在她心里深处的痛,如今在他面前,也能用打趣的口吻说出来了。
水清尘却听得心里堵得慌。不管是嗜睡,还是厌食,亦或者是清醒时,她眼里偶尔会流露出的不甘心,他都知道,这不怪她,她也是受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