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
歌舞并没有因为两个人的离开,而停下。
顾雪三两句也道不尽的妖艳图案,逐渐显露了出来。
水清尘端坐如松,目光平静,视线从舞人的腰上移开,落到阮霁月的身上:
“果然出彩。”
阮霁月在这方面再迟钝,现在也反应过来了,沉声道:
“歌舞罢了,不值得水公子生气。”
水清尘垂下双眸,若有所思的说:
“在下只是好奇,如果今夜小音当真看对眼了,阮将军可有闲余的钱款,为她今晚的玩乐‘买单’。”
阮霁月目光微微闪动,沉吟片刻,才回答:
“勉强可以。”
水清尘忍不住笑了:
“在将军府负债累累的情况下,特意向摄政王府的副总管白微借了二百两,只为小音的一夜欢愉。”
阮霁月愣了一下,待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若非场合不对,她绝对立刻喊顾雪问话!
水清尘眉睫微动,转眼间俊朗的眉宇之间少了几丝冷色,温声道:
“看来阮将军是真的喜欢小音。”
阮霁月到底是久战沙场、经历过生死的人,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微笑着说道:
“梵音小妹,性格很好,我特别喜欢。”
水清尘语调悠悠的说:
“她……性格一向不好,阮将军怕是对她有所误会。”
阮霁月:
“怎会。梵音小妹娇小玲珑,率真可爱,特别讨人喜欢。虽说有时候,她的言谈举止跟我们这边有些不大一样,但相处久了,也就习惯了。不满你说,我们雁雪国也有许多自别国迁来的百姓,她们不仅很快就适应了我们这里的民情风俗,还娶夫纳侍,日子过得很滋润呢。”
水清尘看了一眼她捏紧酒杯的手指,微微笑道:
“是吗?”
“对啊!”阮霁月顺着话,问了句:“水公子觉得两夫侍一妻……如何?”
见她一副紧张的样子,水清尘低声道:
“这在雁雪国,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天地为尊,乾坤定矣。雁雪国千百年来,一直以女子为尊,就算身份贵重的皇家子,从小也是习得妻纲,看得《男戒》。”
停顿片刻,见水清尘神色如常,没有露出特别的生气或厌恶的情绪,阮霁月试探的说:
“殿下与摄政王虽然成婚多年,却只有太子这一个孩子。雁雪国的未来,自然就压在了太子的肩上。”
水清尘微微颔首:
“凤弟确实辛苦。不过,有阮将军在他身边,我和小音也可以放心的离开暮雪城了。”
阮霁月不知道水清尘是听懂了,还是装作没有听懂,脑子飞快转动着:
“……我与太子虽有婚约,但他并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梵音小妹,如果梵音小妹愿意的话……”
刻意停顿下来,她迟疑的看向身旁。
水清尘端起纪梵音喝过的茶杯,一口放凉了的浓茶咽下去,胸膛感觉到丝丝凉意,稳住了情绪,问道:
“你愿意主动放弃与凤弟的婚约吗?”
阮霁月沉声道:
“太子身份特殊,等太子和我成了婚,为了雁雪国的未来着想,大臣们也会提议,多为太子添几……”
话未说完,水清尘投过来一个眼神,阮霁月浑身一僵,感到了极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