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讶异道:
“你怕成这样??”
纪梵音甩开她的手,递过去一个“管你什么事”的眼神,让她自己慢慢体会。
顾雪遗憾地直摇头:
“你真没福气啊。”
纪梵音趴回栏杆,百无聊赖的往下看。
顾雪见她是真的对此不感兴趣,回头看了眼包厢的房门。
她说了这一车的话,现在口干舌燥……
想喝酒。
想喝水。
奈何,将军没开口唤她回去。
摸了摸干瘪的钱袋子,她更没勇气叫壶茶水。
顾雪连连叹气,安静了一会会,又觉得无聊极了,开始问:
“你真不打算再找一个?”
纪梵音托起下巴,娇俏的眉间荡过一阵浅淡的笑意,揶揄道:
“你想像个人形石头,被人从三楼撂下去吗?”
顾雪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尴尬:
“……嘿嘿……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啊,我,我就是好奇,单纯的好奇。”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纪梵音打了个哈欠,口气依然是轻飘飘的:“我问你,青宇玄是你们这里的太子,他的嫁妆多吗?”
“额……这……多吧?毕竟,女皇殿下和摄政王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
这话,顾雪说的过分委婉了。
毕竟,青宇玄可是雁雪国唯一的太子啊。
他的嫁妆,根本不是用一个“多”字,就能概括形容的!
纪梵音微微侧过身,面朝着顾雪,细腰靠着栏杆,笑得一派洒脱:
“那我给你打个简单的比方啊。大约就是……你们雁雪国太子的嫁妆,比不上我家尘尘给的彩礼。”
顾雪嘴角抽搐几下:
“……一下子不知道该夸你坦率,还是该笑你夸口……”
纪梵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拍拍她的肩膀:
“我纪梵音一向以诚待人,从不随便对人夸下海口。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问问你们太子。”
顾雪噎了一下,憋了好半晌,挤出一句:
“……这支舞跳得不错。”
“是吧。”嘴角勾笑。
两人隔着半步的距离,观赏着楼下的歌舞,默契的沉默了。
这时,一个衣衫不整的壮汉突然骂骂咧咧着从二楼包厢出来。
走廊里的人,见此人面色不善、举止粗、暴,都不愿惹事,纷纷避开。
纪梵音神色微微一动,随即掩去眼底的寒意。
那壮汉走路时双臂摆动的弧度很大,宽大的袖子十分滑稽,几乎遮掩住了他的大手,以及他手心沾上的血。
顾雪狐疑道:
“这人的穿着……像是天狸国的人?能在二楼消费,八成是个富家子弟。”
顿了顿,她补充一句:
“举止粗俗的天狸国富家弟子!”
“可能吧。”
纪梵音笑容淡淡,目光不经意扫向二楼。
透过窗户,她看见一名容貌清秀的少年扶着桌角,艰难的站了起来。
他行动困难,身上似乎有伤。
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稳住了颤颤抖抖的身体,他缓慢地抬起了头。
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往下滴落,流进他被人撕裂的衣襟里。
额头的伤,似乎是撞在某处坚硬的尖角上所致。
纵使隔着远远的距离,只一眼,纪梵音还是认出了他。
此人正是遭遇追杀、掉入她的院子、又被苍烈随意找个巷子扔下的倒霉鬼。
纪梵音估摸着,这倒霉鬼八成是被人“捡尸”,卖入青楼,又遇见粗蛮的客人,抵死不从……
于是,就有了现下的局面。
“你在看什么?”顾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隐约瞧见一个纤瘦的背影消失在窗口。
那背影,有些熟悉,一时之间,顾雪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