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盯着她:
“你没有吗?”
“……”纪梵音柳眉紧紧锁起,迟缓的说:“有……的吧?”
顾雪又意外又惊叹:
“你还有?!”
纪梵音白她一眼:
“不行?”
顾雪:
“行行行!人呐,拥有再多还是会心有不甘。可是,纪梵音呐,你都拥有那么多了,你还有什么苦恼?”
纪梵音双眸垂下,遮住眼中的幽深:
“有的。”
她想娘亲、想魔父,想……回家。
顾雪追问道:
“你苦恼什么?”
纪梵音望向前方,脸上露出一抹明亮的笑容:
“我想尘尘能爱我如初,却又苦恼仅是当初般的爱意怎么能令我知足,我想他今天比昨天更爱我一点,我想他明天比今天再多爱我一点,我想做个玉牌挂在他腰带,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专属深爱。”
顾雪惊愕的瞪大眼睛,鸡皮疙瘩从手臂飞快爬上脖颈:
“纪梵音,你,你…你怎么能用你这张脸说出如此变//态的情话!”
顾雪深吸了一口冷气,侧眸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我们私下都是怎么说你的?”
“嗯?”
顾雪内心无比感慨:
“我们谈论过传言中的你,也谈论过亲眼所见的你。”
纪梵音饶有兴致的轻哼一声:
“谈论出结果了?”
顾雪:
“能有什么结果,没结果。不过,我们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你本来会拒绝的事情,只要水公子在场,就会有几分答应的可能。”
纪梵音眯了眯眼睛:
“所以,你挑今天送请帖,也是故意磨叽到尘尘进来才开口?”
顾雪忙问:
“我要是说是,你会生气吗?”
纪梵音:
“不会。”
“为啥?”
“我很高兴,你们能看出这些。”
顾雪愣愣的说:
“……传言,你睚眦必报,没人能占到你一星半点的便宜。”
“传言不假。不过。”纪梵音别有深意的看了顾雪一眼:“凡事要适可而止,尤其是事关我的事。”
顾雪“嗯”了一声:
“我们懂。”
纪梵音莞尔道:
“不,你不懂。有些事,在尘尘眼里只当它是玩笑,但,事关我的事,玩笑再无伤大雅,尘尘也不会觉得那是一时的戏言。”
顾雪半信半疑的沉思片刻。她心里觉得,像水清尘那样温润儒雅的人,哪怕是生气,也是温柔的。
轻语中,积雪吱吱作响。
顾雪点点头,正要说话,纪梵音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停下了脚步。
“别动。”
“怎么了?”
话音刚落,顾雪敏锐的感知到危险,当即收敛了笑意,横身一挡,毫不犹豫的做了纪梵音的人肉盾牌,把人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
她面朝的方向,正是森森杀意传来的地方。
躲在暗处的人,似乎因为顾雪这一举动迟疑了一瞬。
片刻后。
一道利箭划破空气,射在顾雪面前一步之远的地方。
顾雪神色一凝,不敢大意。
她明白,纪梵音也明白,这一箭,并非是射偏了。
而是,警告!
警告顾雪不要多管闲事。
纪梵音轻轻哼笑,眉眼间满是不屑之意。她踏前一步,站在风雪中,冷厉的目光望向远处。
身着黑裙的包思慕手持弯弓,站在房顶。
浓烈的恨意,扭曲了她姣好的面容。
纪梵音看着真切,却只是冷冷一笑,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