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雪国的百姓纷纷围观,等着封止“醒悟”,他定是做了最荒谬、最错误的决定。
雁雪国的文武朝臣,达到了空前的默契,个个上书谏言,定要严惩钟家。
后来,情况越演越烈……
激愤之下,有文官撞在大殿的柱子上。
企图用鲜血逼迫女帝下旨。
再后来,有人请病假,有人要告老还乡……
不上朝的大臣,越来越多。
事情演变到这一步,饶是女帝的手腕再强势,再灵活,总该没法子了吧?
总得松松口了吧?
盛极一时的钟家,总该尝尝屈居人下的滋味了吧?
群臣们以为稳操胜券了。
岂料,雪皇女帝一一照单全收。
她一面派出国师晴空,带着一整个太医院的人,挨个上门,问诊,送药。
一面派出御林军统领古兮,带着全副武装的御林军,贴心上门,安排回乡,护送探亲。
同时,青宇若光下了一道口谕——
冬至前后,朝臣安身静体。
自今日起,赐百官节三日。
……
第三天的傍晚时分。
夕阳西下。
在家休沐的朝臣,最得意、最放松的时候。
古兮带着第二道口谕,和五百名的御林军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一一到访朝臣家中,并在每家每户留下数名杀气逼人御林军。
这次口谕,尤为简洁——
节后朝会,百官罢朝,先诛丞相。
……
朝中,风平了,浪也静了。
……
钟氏一族,自此隐匿。
族中子嗣当真无一人再入仕途。
一晃眼,二十年过去。
钟离梦背着一柄残剑前往暮雪城的举动,再度惊动了很多人。
其中,就包括江辰。
身为寒门子弟,她十四岁离家,追寻功名,经受十四年的种种遭遇和憋屈。
她痛恨过世道的不平,饱受过人情的冷暖,尝试过循规蹈矩的生活。
几乎要绝望了的时候。
钟离梦出现了。
身为钟氏一族的正支嫡长系血脉,她却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半点习武的影子?
要知道,在如今崇尚武力的雁雪国,在世人的眼中,“不习武”等于“废人一个”。
可偏偏,世人眼中的这个废人,自出生就站在别人奋斗了几代,也无法到达的高度之上。
拥有这样的显赫家世,即便二十年过去了,只要钟离梦愿意,都不需要她开口,天下捷径,都会为她所开吧?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江辰。
可偏偏钟离梦剑走偏锋,不走常规。
一人,一马,一把锈迹斑斑的巨剑。
就这样子,钟离梦进入了暮雪城,站在了比试台上。
江辰围观着,跟随着,以第七名的名次,险险入选皇太子的亲卫队。
她不仅有幸见到了女君,还成为了皇太子殿下的亲卫兵?
这是江辰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所以,江辰一开始被高兴的情绪冲昏了头脑。
她压根就没意识到,“赴宴”的举动,触碰到了皇太子殿下的逆鳞。
直到昨日,直面过皇太子殿下的盛怒……
她匆匆忙忙收拾了行礼。
从客栈退了客房。
二十八岁的江辰,清醒的知道,她没有钟离梦的家世,没有颜傲白的才情,没有居嘉鸣的关系,没有潘家姐弟的武艺,更没有苏里的财力。
她没有退路了。
只此一次的机会,她比谁都更加珍惜。
所以,昨夜子时,她冒着大雪,以为自己会是第一时间提前赶到的那个人。
不曾想。
有人比她来的更早。
潘飞,潘语,钟离梦,颜傲白,他们肩上、头顶飘了厚厚的一层雪花。
显然,他们来的更早。
卯时一刻。
天还未亮。
居嘉鸣和苏里一前一后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