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嘉鸣这次沉默了一瞬,目光露出一丝凶狠:
“不!你形容的十分贴切。”
纪梵音笑了:
“那是你觉得这些年你活得坦坦荡荡,干干净净,并没有同他们虚与委蛇?”
居嘉鸣眉头深锁:
“……”
无法用言语回答。
但。
脸上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纪梵音问:
“内心很疯狂,恨不能把居家的人赶尽杀绝,表面上却比狗都温顺,在居家乞讨般过活的那个人,不是你?”
居嘉鸣脸色铁青,紧握的拳头克制不住的在颤抖。
她说的那个人……
是他!
若老天可以开眼,若这世上真有神明庇佑,若虔诚的许了愿,磕了头,便可得偿所愿!
那么,偌大的居家早该处处残垣断壁。
居家上上下下一百二十一个人,早该受尽抽筋剥骨、油煎火燎之痛!
因为在居家的每一年,每一个月,每一时每一刻!
他都从未停止过!
赌上他的生命,和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赌上他所有的一切!
诅咒居家每一个人不得好死!
居嘉鸣眼中堆积的恨意越来越多,浑身凝聚的怨气越来越浓。
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像面美丽的铜镜,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变得狰狞,恐怖。
钟离梦几人在一旁看着,心里极不舒服的皱紧眉头。
居嘉鸣的身世,无疑是凄惨的。
但。
此时此刻的居嘉鸣,无疑也是疯狂,危险的。
纪梵音玉手遮唇,忽的嗤笑出声。
快要坏掉的漂亮“木偶”,被她的笑声牵引,茫然的看着她:
“你……在笑什么?”
纪梵音唇角笑容更明媚几分:
“小漂亮,神明或阎罗,若肯点头许诺,我相信你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死,只要能缠住居家的每一个人,只要能挖了他们的心,啃食他们的骨,一口吞掉他们的眼珠或血淋淋的肠子……”
若说上一刻众人因为居嘉鸣扭曲的表情,引起了心理的些许不适。
那么,这一刻,听了纪梵音的猜想,潘飞几人便是生理不适了……恶心,想吐。
纪梵音神情自若: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能说出你心声的人,显然不会是个心软的神。”
居嘉鸣神情变得极其复杂:
“为什么……”
纪梵音直视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不把‘为什么’换成‘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居嘉鸣像在反问自己,又像在问她。
“小漂亮,你活着的时候,不是他们的对手,怎么就能肯定在你死了之后,就打得赢了?你刚才问我笑什么,我当然是笑你啊,小漂亮,你怎么那么笨呐,我要是你,今日仇,今日报,今生的恩怨,绝不拖到下一世再解决。”
居嘉鸣痛苦道:
“可是,我不是你,我还做不到……”
做不到像她这样,强大到令对手害怕。
纪梵音气定神闲,语调轻快:
“啧,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看见我。我不是搁这儿站着嘛!”
居嘉鸣情绪一时有些激动,又硬生生的压下了心里萌生的想法,像个被抽了灵魂的木偶,注视着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