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以前他是个穷小子，又有老母亲在这里，可以时时阴阳几句让他多交些钱出来。
可现在不同了，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但凡和他打招呼的，都会问几句关于冯远的话题。
让他感觉脸上有光，只可惜他也变得越来越不近人情，进屋了和他这个姐夫连声招呼都不打。
吃了冯秋华的卦落，又被小舅子无视，桌子上一堆东西只能看不能拿。
各种颜色的糖果，带着淡淡的甜味，还有见都没有见过的糕点，光看着包装就知道有多高档了。
拆了一半的饼干，露出一半在外面，好饼干有好几层的样子，咬起来一定很松脆，随便拿一样出去都能显摆很久了。
冯秋华见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着，气道：“一回来饭也不知道做，每次都要等到我下班，看看两个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被训斥，他也不敢出声，只是纳纳的开口，“我做的不合胃口，他们不吃。”
两个孩子也不看他，一人拿着一个机器人玩着角色扮演。
冯远看着劳累了一天的姐姐，开口道：“我不留下来吃饭了，妈还在家里等着。”
说着起身就要走，刚走到门外，冯秋华就提着那个包赶了出来，重新塞回冯远的手上，“你先带回去，等周末放假了，我带他们两个去城里看你和妈，到时候再拿出来给他们两个吃。”
冯远懂了，“那你的东西？”
“我拿出来了，这些吃的不能放在家里，不安全，玩具那两个孩子肯定不离手的。”
“好！”冯远接过冯秋华手上的包，就回去了。
而等冯秋华一回屋，就听到了杨雄骂骂咧咧的声音，“这还算是一家人吗？搁这儿就把我一筷子挟在一边啊，赚几个钱了不起啊。”
听到他的吼叫声，两个孩子吓着瞬间躲到了冯伙华身后。
冯秋华现在可不怕他，上前两步，“是啊，你有本事自个是赚啊，别只会躺在家里瞎叫唤，你要觉得我没把你当家人，那就把婚离了。”
杨喜琴带着二栓子单过也挺好的，现在也没人说她的闲话，反而佩服她，冯秋华也有这种想法。
反正弟弟的新房现在空出来了，她可以去住。
杨雄顿时不敢出气了。
冯秋华这才进了厨房。
……
冯远骑着自行车刚回到县城，春嫂就迎了上来，紧张的问道：“我们家海霞怎么样？”
冯远点了点头，“嗯，我让她明天去厂子里上班试工了，会亲自教导几天，如果合适就将她留下。”
冯远也是个怕麻烦的人。
春嫂连声道谢：“谢谢小远，谢谢小远！饿了吧，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冯远看到春嫂激动的表情，决定将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她不行，那我还是会换掉。”
听到这话，春嫂的脸上的笑意立即凝固，“小远啊，这……这……咱们家海霞一定能行，不然怎么会考上高中呢？”
冯远笑了笑，“我没有非说她不行，只是说如果，万一不行的话也可以去车间干活。”
听到这句话，春嫂心里直打鼓，到车间？和其他员工一样，能进厂自然是好的，这十里八乡哪个不是天天盼着招工。
但是哪里比得上坐办室呢。
“小远啊，你看你都是经理了，可以调教调教，肯定能上道。”
冯远没有再多说了，而是开口道：“去做饭吧，我确实饿了。”
……
第二天一大早，冯远和冯大娘打了声招呼，就骑着单车去了乡下。
刚到办倒室，发现大家都来得挺早，特别是刘小飞和王海霞。
两人走到冯远的办公室桌前，王海霞有些紧张的将手上的一个杯子递到冯远面前，“我在家泡了一些蜂蜜水，你尝尝。”
在乡下，糖和蜂蜜水都是好东西，但冯远没接，淡淡的看了一眼说道：“你自己留着喝吧。”
说着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这上面的都是供应商的联系方式和姓名，还有每个月大约会出多少货，这些你都要抄录下来，自己记一记。”
王海霞看着笔记本上工工整整的字迹，每一项内容都记得十分的清楚，经营的场所地址，每个月送货的频率。
还有单价和款式，甚至客户的年纪的还有一些特别重要的喜好都有记录。
她一下子看懂了，“嗯，等会我会抄下来。”
冯远又说，“等会有两个客户要送货了，我带着你们两走一遍程序。”
刘小飞问：“你怎么知道的？”
冯远笑道：“你看本子上的送货频率，这个时间差不多要进货了，咱们就要主动上门。”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话却不普遍，厂子里虽然安了一部电话，但是大部分客户家里是没有安装电脑的，消息的传递全靠脚力。
说完之后又道：“厂子里专门配了两辆自行车，如果其他业务员在厂子里处理其他的事的时候，你们可以去跑一下，如果不够，我会再买两辆。”
“好！”
一大早冯远带着刘小飞还有王海霞去熟悉业务。
整个县里跑下来，两人心里也有了大概的数，对冯远也更加佩服了。
他们还是有人指引的，还是觉得挺难，开拓新的客户遇到的事肯定更多。
到了下午，冯远见两人接受得不错，决定带他们去国营饭店吃个饭。
这还是王海霞第一次在外面吃饭，冯远点了四道菜，一道红烧鲤鱼，一道鸡汤，还有一道梅菜扣肉和一道地三鲜。
王海霞看得眼睛都直了，刘小飞被人请过一次，还仍旧忍不住兴奋，全是硬菜。
“冯远哥，你比婉婉姐会点菜。”刘小飞夸道。
冯远忍不住笑了笑，“怎么说？”
“都上饭店了，谁还点青菜鸡蛋啊？”
冯远点了点头，那倒是，“她喜欢吃青菜。”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青菜呢？”他都吃腻了。
冯远没有再做解释，他家雅姐也喜欢吃青菜。
只是他从小在乡下长大，知道乡下的孩子最稀罕吃什么。
四道菜，份量都很大，却被吃光了。
冯远上前付钱，总共十五块钱。
王海霞看得眼睛都直了，一顿饭就花了十五块，可冯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在乡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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