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楚夕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行车上等她的司砚。
他单脚撑着地,另一只脚轻放在踏板上。整个人微微前倾,左手手肘靠在自行车前杠上,右手则是托着脸。
眼眸低垂,望着路边的草坪,似乎是在发呆。
落日的余晖从一侧落下,将他的侧脸照亮,下颌线分明,让本就立体的脸显得更加瘦削,极具攻击性。
如果说司砚含笑时,是个温润的少年模样。
那现在的他,已具有成熟男人的雏形。
楚夕月本就沉浸在上一世的回忆里,倏地看见这样的司砚,二十多岁的司砚猛地就浮现在她脑海里。
劲歌热舞,极具暧昧。
她觉得自己要精分了,成熟后的司砚和现在的司砚,反差过大了
楚夕月长长地叹了声气,有种无力感,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年司砚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算是想帮,也无从下手。
听到楚夕月的叹息,司砚扭头看向她,见她脸上的表情既遗憾又无奈,还以为段清翎怎么她了呢,连忙关切地问:“怎么了?”
见到司砚的正脸,还有他那张合的唇,楚夕月突然想起了刚才吃饼干那一幕。
她压根就没想到,平日里纯得不行的司砚,竟然还敢掐着她的下巴,那么挑衅地吃饼干。
她抿了抿唇,怪不得司砚以后会变成花花公子,原来现在就可见端倪了。
撩妹功夫进步神速啊!
“司砚,听姐姐一句劝,不要变成渣男,这就是条不归路。”
楚夕月思维还沉浸在上一世,十八岁的司砚对她来说,还真是个弟弟。况且,司砚生日还小她两个多月,叫弟弟倒也没错。
司砚原本还在关心地等她回答,突然听她这么来了一句。
差点气笑了。
她自己进去跟段清翎不知道干啥了,出来就失魂落魄的,现在还倒打一耙,让他别变成渣男?
这说得过去吗?
谁来给他评评理啊!
司砚眼眸越来越深,下了自行车,迈着大长腿,三两步就走到了楚夕月面前。
等司砚都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了,楚夕月才觉得,自己这句话多少有些无厘头了。
毕竟,司砚自己也不知道他将来会变成那样的!
他不会是下来找她算账吧?
不至于吧?!
就一句话而已,司砚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眼神上瞟,楚夕月想悄咪咪瞧他一眼,不料,只一眼,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楚夕月撇开眼,继续嘴硬:“我没乱说啊,这是在给你打预防针呢,你看看你自己,刚才吃饼干都凑我那么近了。”
楚夕月越说越有底气,中气也越来越足,最后直接倒打一耙:“我都提前说我能喝酒了,你还要往前凑,你、你这就是在撩妹!你是渣男的苗子!”
这下,司砚是真被气笑了。
他本来也是不喜欢跟人凑得太近,但是吧,他一想到他刚出来,就看见楚夕月和段清翎玩得那么刺激。
他不在的时候,指不定还玩了什么呢!
心里憋着股气,这才将她“能喝酒”的话当成耳旁风。
反正他有把握在不亲到她的情况下,完成一厘米的挑战。
合着到她这儿,他成了渣男的苗子了?!
司砚舔了一口后槽牙,语气悠悠,在楚夕月脑袋上方响起:“我刚才有吻到你吗?”
没想到司砚会问得这么直白,楚夕月微怔,回忆起她将他的大拇指当成嘴唇的那一刻,略微有些窘迫:“那、那倒是没有。”
人就是这样,双人对峙,你退一步,我便进一分。
见楚夕月势微,司砚反守为攻,直接用右手托住她的下巴,一个用力便将她的头抬了起来,强迫她与他对视。
目光极具压迫感。
楚夕月印象中的司砚,一直都是无害的小白兔,没想到今天接连两次这么有攻击性。
她一下子就懵了,眼中皆是慌乱。
“既然我没有吻你,也就没有违反游戏规则,那你为什么要说我是渣男?”
“是你玩不起,或是”
说到这儿,司砚大喘气地顿了顿,将楚夕月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
司砚轻瞥了一眼她的唇,继续说:“或是你被我撩到了?”
“难怪,你刚才还想占我便宜。”
他说得有理有据,字字戳在楚夕月心里。
面对他侵略性的眸光,楚夕月一下子语塞。
她想先避开他的目光,再跟他解释,刚才真不是她想亲他,而是莫莹莹推的
但司砚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控制住她的头,整个人俯倾下来,距离越来越近,似乎是要吻她
楚夕月吓得一动不敢动,无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鼻尖像是有羽毛抚过,转瞬即逝。
原本即将碰上的唇,又倏地被移开,来到她的耳畔。
感受到耳廓的酥麻,还有阵阵热气,楚夕月脊背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就算你变成渣女,我都不会变成渣男,姐姐~”
最后两个字,他似乎是在回应她自称“姐姐”,说得格外缱绻。
良久。
其实,他的耳垂还是红了,只不过心里憋着气,这才装腔作势反守为攻。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一向脸皮厚如城墙的楚夕月,竟然也会
呵。
他笑了笑,他放开了她。
“司砚,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要亲你,是莫莹莹推我的!”
“哦。”
“司砚,我说真的!”
“自己占便宜不成,还要把锅甩给莫莹莹,你可真是她的好朋友呢~”
“你信我!”
“我不信。”
“啊啊啊啊!司砚,我敢对天发誓!”
“别来这一套,我知道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车,楚夕月在后面疯狂追着解释,就差将自行车蹬出火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