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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臣站在露台,给他的白月光打电话。
隔着一道玻璃,我看着男人颀长的背影,夕阳照射的脊背,透着薄凉,男人脸上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缓缓回头,满桌冷掉的饭菜,似根针往我心里扎,又凶又狠。
低头,看着自己切菜不小心受伤的手指,纱布外,圈圈血痕,红与白,醒目又讽刺。
叮!
倪雪与她的外藉老公离婚了,今天刚回国。
我看着闺蜜发来的短信,久久回不了神。
咣当,
玻璃门,缓缓被人从外推开,我寻声望去,对上的是陆宴臣璀璨的黑眸,黑眸里,平日里的清冷不见,眸底散发出来的兴奋,显而易见,瞬间刺痛了我双眼。
男人的目光落到我包裹的手指上,我以为他会问我一句,没想到,他出口的话,是那样寒凉,“有个饭局,出去一趟。”
明明刚刚回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借口有饭局与白月光约会,那样的迫不及待。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追着他进了主卧。
男人换衣服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又帅又酷。
“不用等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丢给我一句冷冰冰的话,转身离开。
做什么都可以?
包括找男人也可以吗?
这是有多讨厌,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怔愣了下。
我正要追出去,却看到手机从他换下的衣服里落出来,我捡起手机,黑屏弹开,落入我眼睛的是,是一张女人自拍照,那是张让人欣羡的网红脸,眼角的泪痣,尤为勾魂,乱乱的发,大红衣裙,露出的锁骨,性感迷人,活色生香。
倪雪,陆宴臣心里的白月光,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个女人。
我盯着照片,心里发酸,脑子里冷不丁落入婆婆章蓉讥讽的声音,“阮深深,如果不是你这张脸与雪雪相似,你以为宴臣会要你?你连跟他提鞋都不配。”
可不是么?我仔细审视着玻璃墙面里自己的脸,我的这张脸,还真与照片上的女人有几分神似。
深爱十年,婚姻四年,我拼尽所有,也无法得到陆宴臣的心。
只因,男人心里早就驻扎了倪雪这抹白月光,这是他穷尽一生也想得到的女人。
消失的脚步声,匆匆又回。
我抬头,对上的是神色清冷的陆宴臣,他向我走了过来,从我手里夺过手机。
毫不留情,“阮深深,偷窥别人隐私,是不道德行为。”
男人的脸上,没有半分妻子发现秘密的慌乱,而这一切,都源于不爱。
因为不爱,所以,可以肆无忌惮。
明明是不小心看见,却被他故意曲解成了偷窥。
我紧紧地盯着眼前男人,眼睛里,渐渐有水汽氤氲。
我的沉默,被男人再次离开的步伐声打破,我喉头滚了滚,不甘心就这样被抛弃,我不顾一切追了过去,拦在了他面前,对上他淡定自若的神色,我心里竟然有了丝慌乱,下意识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我因为紧张而结巴,“家里的饭菜,虽然简单,却比外面的干净。”
我一语双关的话,他应该是听懂了,轻轻嗤笑了声。
我没理他脸上讥讽的笑,低声乞求,“吃了再去,好吗?”
为了留住他,我姿态放得很低。
男人漠视我的乞求,喉结轻滚,轻笑出声,“不用了。”
我吐纳了口气息,尽量压下心里的不安,明知道男人对我的关心,会不屑一顾,可我还是开了口,“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你感冒刚好,感冒药里有头孢,医生说,最近一周都不能饮酒。”
我似乎都不敢再开口说话,屏住气息,十指紧扣,静静地等待。
男人的手,慢慢抬起,握住了我削瘦的肩,垂落的目光,在我胸口来来回回地游移,薄唇贴到我耳朵上,沙哑的声音抵入耳,“没什么骨感,摸着不爽。”
一六五,九十斤,居然嫌我胖?
我哑然失笑,苦涩嘴角蔓延时。
滚烫气息,从我脸上轻轻拂过。
毫无预警。
他的头低了下来,气息与我深深交融在一起,就在我如释重负,以为他要吻我时,那抹火辣的气息被风吹散,消失于无形。
他退开一步,如深渊般的黑眸里,仅存的温柔骤然消失,出口的话,如他脸色一样凉薄,“阮深深,做好你分内的事。”
我狠狠咬了下唇,口腔里弥漫了腥味,“关心你,不是我分内之事吗?”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做好你的陆太太,我不会亏待你。”
男人拨开了我的身体,与我摩肩而过,带起一阵风,落到我脸上,又涩又凉,刺痛了我的心。
男人离开的步伐,匆忙又响亮,像是每下,都踩在了我的心窝上。
突然,那重重的步伐,停驻,我心中窃喜,回头,对上是的男人狭长桃花眼,眼里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有的只是冰冷,男人出口的话,随即将我打入万丈深渊,“窥伺别人,不是个好习惯,实在闲得发慌,可以学学插花手艺,学学怎么讨我妈欢心?也或者,可以学学……”
男人的视线,在我脸上来回游移,最终,那抹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我身上带起一片火源,喉结滚动,“怎么伺候男人。”
霎时,我听到了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是的,从新婚夜开始,他就一直嫌弃我,说像条死鱼。
眼睛里的湿意,渐渐凝成泪滴,我好想问,世上女人千千万,是不是只有倪雪才能让你尽兴?
指尖陷进血肉,我感觉不到一丝的疼,我死死咬住唇,才能阻止自己问出来。
问了又能怎么样,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咣当。
响声震天。
缓缓合上的门,隔绝了男人修长的身影。
留给我的,唯有一室的寂寞与冷清。
不一会,楼下传来了车子离开的声音,渐行渐远。
佣人张妈上来了,美其名是从老宅那边过来照顾我与陆宴臣生活起居的,实则是章蓉安排过来监视我的。
仗着有章蓉撑腰,张妈对我的态度向来不好,声音很冷,“太太,这是陆总给你的支票。”
张妈没有理我,直接将支票放到了床头柜上,离开。
窗外下起了小雨,吹起一阵风,风儿将支票卷到我脚下。
结婚四年,陆宴臣很少回来,而每次回来,像例行公事一样,他都会与我做亲密的事,事后,张妈也会送来一支额度不等的支票。
我拒绝过,可是,陆宴臣强势又霸道,想做的事,从来不容人拒绝。
我捡起支票时,瞥到了支票上的金额,一万,我嘲讽地笑了,今天的数额,尤其的少,是因为没把陆总伺候尽兴吧。
陆宴臣不止心里没我,且还很恨我。
他对我的恨,源于四年前的那次酒醉,闺蜜与我打赌,说我能拿下陆宴臣,他就送我一辆跑车,那晚我心情很糟糕,酒精壮胆,我将陆宴臣堵到了会所门口,我不顾一切投怀送抱,本以为陆宴臣会推开我时,没想到,他却将我抵到了洗手台上,火辣地用唇堵住了我,似头凶猛的狼。
事后,他脸色阴沉,“昨晚,我如果不是中了圈套,是不会要你的。”
毫无疑问,陆宴臣以为设计他的人是我。
看着镜子里,我身上轻轻浅浅的痕迹,泪水一滴一滴,爬满了我脸腮,模糊了我的视线。
心脏的麻痛,让我再难承受,我弯曲了脊背,靠在洗手台上的身体,慢慢滑坐到地。
地砖上的冰凉,我感觉不到,我满心满肺满脑,全是陆宴臣离开的绝情身影。
而他绝情的话,更像是魔咒,令我不能呼吸。
我永远忘不了,陆宴臣与我领证那天的情形,那天,天空飘着小雨,他刚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结婚证,随手就扔给了秘书肖明月,像扔破抹布。
这几年,为了讨好他,能做的,不能做的,再羞耻的事,我全都做了,纵然如此,我仍旧留不住男人离开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