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陈大牛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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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宁无虞起身挡在闻知宜身前，一脚将行凶的秋蕊踢翻。

一旁的侍卫也抽刀向秋蕊砍去，秋蕊惨叫一声，顿时血溅三尺。

“护驾！护驾！”

太监宫女们尖叫着拱卫李璟淮，而李璟淮则将惊恐的陆凝柔紧紧护在怀里。

李璟淮怒不可遏：“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闻知宜惊魂未定地呆立在原地，宁无虞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摆了摆，蹙着眉小声唤她：“闻知宜？闻贵妃？吓傻了？”

“主子？主子？”红依也急忙来围着她四处察看，“没伤到，幸好幸好，多谢宁昭仪仗义出手！”

“呵，”宁无虞笑得戏谑，“不客气。”

闻知宜回过神来，对宁无虞道了声谢，又轻轻拍了拍红依的手以示安抚。

宁无虞懒得理会，转身向李璟淮告退：“陛下，既然加害陆昭容的罪魁祸首已伏诛，子佩的嫌疑也已洗清，那臣妾就带子佩先行回宫了。”

“朕瞧着闻贵妃也受了不少惊吓。”李璟淮看向闻知宜，语调关切，眼神却略显冷漠，“不如也先回宫休息去吧。”

闻知宜心中清楚，依照秋蕊的说辞，一切皆因自己父亲闻丞相强占民田而起，故而难免会被李璟淮迁怒。她不欲多言，同宁无虞一样行礼告退。

临走之前，闻知宜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陆凝柔。

柔若无骨的美人依偎在年轻的帝王怀中，眸光点点，泪水涟涟，眼中满是对帝王的崇拜与依恋，浅绛色的裙摆与帝冕吉服缱绻交缠，俨然一对死生契阔的绝美恋人。

注意到闻知宜饱含探究的目光，陆凝柔状似无意地垂下眼眸，纤长如蝶翼的眼睑微微颤动。

闻知宜收回视线，带着红依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主仆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行至鸾鸣宫外，秋蕊意图服毒自尽的那片林子时，闻知宜才止步。

红依顺着闻知宜的目光看过去，疑惑道：“主子？”

闻知宜嘴角微勾：“原来宁昭仪说的回宫，是回我的鸾鸣宫啊。”

“不愧是你啊闻知宜，居然猜到我会在这里等你。”

黑暗的林子里响起几声脚步，一抹鹅黄在月光下摇曳而出，月影朦胧，树影婆娑，映出一张明艳英气的女子面庞。

宁无虞开门见山道：“论这些深宫内宅里的弯弯绕绕，我承认我不如你聪慧，但我看得出今晚这出闹剧本是冲着我来的。你替我挡了一次，我也救了你一命，咱俩扯平了。”

闻知宜也不跟她客气：“你知道就好。”

“不过……”宁无虞话锋一转，“闻丞相的案子我也听说了，要说堂堂一国丞相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自毁官声，实在是无稽之谈。但眼下竟然有人敢借着这案子在宫里设计你，那么来日就有人敢借机设计阿韫姐姐，你还是早作准备为好。”

闻知宜却从这几句话里咂摸出一丝不对来：“今天上午的事这么快就传进宫里来了？”

宁无虞避开闻知宜试探的眼神，握拳抵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

闻知宜霎时心领神会，微挑的眼尾勾出一抹狡黠笑意。

“红依，去把绿娆叫过来。”

“是。”看出自家主子在打小算盘的红依笑着应下，小跑着回鸾鸣宫去找绿娆。

反观宁无虞则是一脸警惕：“闻知宜，你是不是又打上我的注意了？”

“宁大小姐说笑了。只不过绿娆这丫头成天闷在宫里，都快成个木头人了，我这做主子的瞧着实在心疼。”闻知宜眉眼弯弯，“想当初绿娆和子佩一同习武，也算是师出同门，不如就请宁大小姐将她领回去与子佩叙叙旧，下次子佩再出宫采买时最好将她一同带上，也叫这丫头沾些活人气。”

二人说话间，绿娆已经走至近前，将二人所言听了个分明，并不作异议。

宁无虞狐疑地看着这主仆俩，心中难免有些恼火。

她只是性子直率，却并不愚钝，自然听出闻知宜这是想借她的手将绿娆派出宫去做些布置。

可她就是看不惯闻知宜这副打蛇顺杆爬的调性，将人视作棋子一般。

她也同样清楚，李璟淮怕外戚势大，最忌讳前朝后宫相互勾结，因此为了安他的心，闻家姐妹虽在宫中身居高位，却从不敢主动探听前朝和民间的动向，更别提将手伸到宫外去。

罢了。

宁无虞叹了口气，最终什么也没问，认命地将人带走了。

其后几天，御史台一直在查办陈家村的案子。

陈大牛也因闯入亲耕礼现场告御状之举，在村民中的地位自此水涨船高，连着几日都由他独自进城，到府衙里配合调查，有时走在路上，时不时就会被人认出他就是当日在圣上面前露脸的人，免不了拉着他一起上酒馆，听他讲述当日的壮举。

陈大牛心中得意，总会在酒桌上不遗余力地向周围人描述那一日的情景，众人闻之纷纷惊叹，赞其不畏强权，侠肝义胆。

这一日，陈大牛照例是酒足饭饱，直到日暮西山才心满意足地回村去。

刚刚走出城门两里地，陈大牛就见迎面走来几个人，个个穿着一身黑衣，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隐约可见银光闪烁，远远瞧着很是有几分好看。

陈大牛今日喝得有些多了，虽然脚下还知道往回村的方向迈步，脑子却是晕乎乎的，他只觉得前面这几人脚步飞快，似乎直奔自己而来，直到离得近了才看清，那些人手上闪着银光的东西不是别的，竟是不长眼的刀剑。

酒登时就醒了大半，陈大牛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转身拔腿就跑。

黑衣人飞身向前，一刀砍在陈大牛的双腿上。

“啊——”陈大牛惨叫一声跌趴在地上，只能拖着伤腿往前爬，在地上拖出长长两道血痕。

“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几人不说话，只提着刀步步紧逼，对着他高高举起刀，而后重重劈下。

刀剑寒光逼得陈大牛双眼紧闭，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呼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