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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见到时煜很是欢喜,“在这遇到王爷实在太好了,我家小公子近日又发病了,郡主见不得小公子难受,便要老爷出去寻医。
可老爷的心早被后院那妖精勾走了,不愿出门,听闻那神医又是个有脾气的,下人未必能请得动,郡主没法只得自己来。
谁想在路上遇到歹人,那歹人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掀了郡主的车帘,郡主受了惊吓,现在说什么都不敢出门了。
不知王爷此行去哪?何时回京,可否允我们随您同行?”
她口中的郡主,是先帝弟弟凌王的养女嫣然郡主,有个出生便病弱的儿子。
嫣然郡主比时煜大几岁,时煜与她算不上相熟,但也不陌生,认得眼前这嬷嬷的确是嫣然跟前的玉嬷嬷。
听了玉嬷嬷的话,时煜问道,“嫣然堂姐现下如何了?可请了大夫?”
“请了,大夫说是惊到了,郡主养在深闺后宅哪里见过那样血腥场面,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老嬷嬷想起当时场景,也打了个寒战,将时煜当做救命稻草般,“我们只带了几个护卫,都是不顶用的,老奴只能惦着脸求王爷护一护郡主。”
时煜想到城外那些尸体,还有马车印,蹙眉,“你们在哪里遇到了打斗?”
“就益州城外一处山坳,听说那神医云游去了甘州,郡主心急便让车夫走近道,结果遇到那种事,被这一吓,郡主不敢再去了,可又觉愧对小公子,急得眼睛都哭肿了。”
又是甘州?
时煜和卫清晏对视一眼,“可知为何打斗,你们又是怎么逃离的。”
“我们到时就见两伙人打了起来,黑衣蒙面人多,另一伙瞧着是护卫打扮,像是要拦着黑衣人。”
玉嬷嬷极力回忆着,“老奴瞧着这情况,吓得就让车夫掉头,谁料有黑衣人发现了我们,上了马车。
我们出来得急,就带了三五个人,老奴担心黑衣人伤了郡主,便报了郡主名号。
好在菩萨保佑,那人许是忌惮郡主身份,这才放了我们离开。”
时煜若有所思,“本王去看看堂姐。”
嬷嬷听了这话,知道容王这是不会不管他们了,忙松了口气,可想起什么,又迟疑道,“祸不单行,郡主被那样一惊,出疹子的毛病又犯了,不知是否肯见您。”
此事,时煜有印象,嫣然郡主打小身体也不好,一旦受激脸上就会起红疹,似过敏了般,不太好看。
时煜曾在太后殿中见她犯过一次病,倒也理解她不肯见人,但如今的情况,他不得不谨慎,便道,“堂姐不适,既是遇上了,我们自然要去看看。
便是不见我们,远远瞧一眼,在门外问几句,也好安心。”
嬷嬷生怕惹得时煜不快,丢下他们不管,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嫣然郡主责骂,福身道,“王爷说的是,请随老奴来。”
见卫清晏也跟着他们一起,她便多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只觉得她气势凌厉不输容王,尤其眉心那红莲更显威严。
那日一大早,郡主就吩咐她跟着出城,所以,她还只知容王娶了安远侯府的姑娘为妃。
并不知护国将军还活着,容王妃就是当初的护国将军,眼下还被立为皇太女。
有次在街上她曾见过安远侯府的常卿念,不是眼前这女子的相貌。
只当是容王又有了别的红颜知己,因着还要求容王庇护,她便不敢多看多想。
一路领着两人到了嫣然郡主的房门口。
如玉嬷嬷所言,嫣然郡主并没允他们进屋,只隔着门向时煜哭诉此行艰难,问可否跟着时煜一道。
时煜看了眼卫清晏,见她点头,便也允了。
又客套安抚了几句,嫣然郡主没有见人的意思,两人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有何不妥?”一到房间,时煜便问卫清晏。
卫清晏摇头,“隔着门暂没看出什么,但她也去甘州太巧了,还有她看到了打斗,却没有报官。”
若报了官,官府不会没反应的。
“不报官可能是她担心惹祸上身,不想节外生枝。”
卫清晏知道时煜这不是替嫣然说话,而是在分析。
便继续道,“父皇来信中提到,先帝夺舍的那三个男子,都身体不好,身体不好的人气运低,更容易被夺舍,孩子和妇人气运亦低。
我若怀疑先帝夺舍女子之身,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想法过于荒唐,毕竟他曾是一朝帝王……”
“不会。”时煜打断卫清晏的话,“他不是也夺舍了两岁多的七皇子么,连幼童都夺舍,或许他穷途末路了。
只是嫣然是皇叔死后,皇婶收养的女儿,与先帝并无血缘关系。”
这个问题卫清晏那日跑遍皇室宗亲府邸时,便想到了,先帝若是早有夺舍预谋,会不会早早就在外面留了血脉,就为了预防今日这样的情况出现?
如眼下这般,他们即便知道了夺舍的条件,也只能排除皇室宗亲,却无法查尽天下人。
男人想要悄无声息留下血脉,是何其容易的事。
何况,先帝那种擅于玩弄利用女子感情的人,为达目的不设底线,嫣然可能是先帝和凌王妃的孩子,也又可能是先帝和别的人生下的孩子,设法让凌王妃养了去。
卫清晏将想法互通给时煜,时煜无力反驳,这是先帝能干出来的事。
“那便明日再找机会见一见她,她既要跟着我们,总不可能一直避而不见。”
卫清晏颔首,“白日他们藏匿行踪,说明他对我们是有忌惮的,想来会趁着晚上出城,我们便去出城的路上守着吧。”
继续他们白日未尽的事,多杀一个是一个,没了人手可用,先帝才会狗急跳墙露出马脚。
时煜也正有此意,吩咐两个暗卫留在房中冒充他们,两人悄无声息去了忘尘的房间。
没一会儿,三道人影从客栈后门闪出。
二楼,嫣然郡主的房间,守在床前的玉嬷嬷眼皮突然沉重,趴在了床上。
一个黑影出现在床前,“主子,我们的人折损了十七个,照您的安排,属下已吩咐他们分开出城。
只是如此的话,我们想要找那和尚更难了,万一叫时煜他们先找到……”
“那便让他们去找,朕跟着他们,总会有机会接触和尚的。”嫣然眸中怒火喷涌。
再不让暗卫们避开,就得被时煜他们杀光了,谁能想到,几年不见,这两个孽畜武功竟这样厉害。
他精心培养的人,被他们切瓜一样,可恶至极。
最可恶的是一莲,不帮着他这个亲哥哥,反将功德印那样好的东西给了卫清晏。
今日所受屈辱,等找到一莲,他定要加倍讨要回来,他沉沉吸一口气,对暗卫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设法带朕去知府监牢和乱葬岗走一趟。”
他不知道卫清晏习得了一莲多少本事,是否能看出他夺舍了嫣然,但明日再不见他们,定会叫他们生疑。
保险起见,他今晚必须收集更多怨气,尽快练成怨蛊之身,如此便是卫清晏天眼已开,他也能用怨蛊之身遮掩过去,那怕半成都足以掩饰。
而监牢和乱葬岗是怨气最多的地方。
原本只是以防万一,才留了嫣然这个血脉,并在她体内种下怨蛊做备用,没想他竟真的有用到嫣然身子的一天。
还是被他当做棋子养着玩的时煜和卫清晏逼得,时德厚恨得牙痒痒。
两个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