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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护阵法落成,皇帝才将翠香老嬷嬷传来的消息告知了卫清晏。
父女俩赶回皇宫时,余下的刺客皆被诛杀,冬藏惊蛰进了暗道去追逃走的时德厚。
蓝姝身中数刀,外伤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内伤,且动了胎气。
好在,前些时日景老大夫又研制出了不少新的好药,送来了京城,除了有治疗内伤的,还有上好的保胎丸。
还是上次来京,景老见时煜有了心上人,想着时煜的心上人将来会生娃娃玩,就对保胎方面起了兴致。
时煜赶来皇宫前,便吩咐暗卫回府拿药,顺便带景阳进宫。
如此周全安排,才算保住了蓝姝和腹中孩儿的命,但伤势到底不轻,是要好好养上几个月的。
皇帝看到蓝姝的样子,心疼得要命,得知是阿布救了蓝姝,又庆幸当时将阿布留下。
可想到同样被留下的冯若宝,皇帝恨的咬牙切齿,不是恨冯若宝,是恨给冯若宝下咒的时德厚。
当即下令封锁城门,并派出一半亲卫天涯海角追捕时德厚。
而冯若宝此时还是痴痴呆呆的样子,若是寻常宫人,皇帝早已要了他的命。
可冯若宝不一样,他跟了皇帝几十年,亦是被先帝算计的那个。
皇帝窝火,便让人将他带下去看着,一切等他清醒后再说。
至于龙椅下的暗道,皇帝咬牙道,“封死,再将皇宫给朕里三层外三层地翻查一遍。”
先前让时煜清查过,但龙椅不是寻常人能碰的,所以,他也怪不到时煜头上,谁能想到,时德厚会从龙椅下挖暗道呢。
想到时德厚,皇帝恶心又愤恨,恨不得重新建一座皇宫,再将从前时德厚在时的老人全部处置了。
可,兴建皇宫,大兴土木,耗的不是一点点钱财,国库本就不丰,处死所有老宫人,他亦狠不下心。
偏偏便是抓到了人,也不能立即处死时德厚,皇帝气得一拳砸在墙上。
窝火又觉窝囊。
时德厚已然疯狂成魔,再无丝毫人性,必须得让清晏早些解开巫咒,早些让时德厚灰飞烟灭。
恰好卫清晏过来,皇帝敛了敛情绪,问道,“可有得到什么消息?”
卫清晏见蓝姝情况稳定后,便去收了那几个刺客的怨气。
“有一个人的执念画面里有满墙的木香花,那种花曾在林锦之的怨气里出现过,是凤昭常见的花。”
“果然是凤昭。”皇帝声音冷了几个度。
卫清晏摇头,“不一定,有两人深眼窝,鹰钩鼻,是典型的西疆相貌,其中一人的执念画面是儿时和西疆家人在一起的记忆。”
凤昭人的容貌和大魏相似,都属于中原地区的相貌,还有一点便是,“有一个执念画面里,他们重伤了林兰亭,将他打下了悬崖。”
林兰亭是凤昭的大将军,若这些人也是凤昭人,除非有极深的私怨,否则不会在别国杀死自己国家的大将军,更是凤昭皇后的亲弟弟。
虽然她一时也不解,那人死前的执念里为什么是打伤林兰亭?
“可知林兰亭如何了?”皇帝眉头深蹙。
他们怀疑学子事件和救走时德厚,是凤昭所为,根据却只是沈老汉的一个梦和凌王妃的话。
这些都是不能拿来做证据的,因为蛊师可能会对凌王妃撒谎。
可林兰亭若在大魏出事,大魏是有脱不开的干系的。
卫清晏知道皇帝顾虑,“掉下悬崖画面便没有了,但那处悬崖儿臣有印象,是城郊的虎碎崖,时煜已经去寻了。”
因有老虎掉下悬崖摔碎而得名,可见其陡峭。
且,据他们得到的消息,林兰亭也有两日不曾回来,若他出事是在两日前,此时,只怕是凶多吉少。
“此事也让凤昭小皇子知道吧,让他们自己也去想想,林兰亭为何会被那些刺客所伤。”
皇帝顿了顿,“但这依旧不能排除他们不是凤昭人,兴许是凤昭国内的党争,亦或者是他们有意为之。”
毕竟凤昭的大将军死在大魏,凤昭有了向大魏发难的理由。
皇帝是君王,不得不多想一些。
卫清晏颔首,“儿臣亲自去告知萧之安,顺道去钱府走一趟。”
离开前,她去看了阿布,原想带他出宫,但阿布担心蓝姝,便留在了宫里。
他今日亦受了伤,卫清晏便将破煞也继续留在宫里,他可回到破煞调养,又往蓝姝体内送了一道符,如此,等她醒来便能听到阿布声音。
虽她也想守在蓝姝身边,但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只得离宫先去了驿馆。
卫清晏没提怨气画面,只说是今日有刺客入宫,刺客被诛前,吐露在城外虎碎崖重伤了林兰亭。
而那些刺客,有西疆人,亦有凤昭人。
“嫂嫂,那我小舅如何了?”萧之安心头慌乱,也没去想为什么会有凤昭的刺客潜入大魏皇宫。
倒是一个姓褚的使臣问道,“敢问皇太女,可知那些刺客为何要入大魏皇宫,褚某可否前往看看他们尸身?”
“原因我们也想知道,褚大人若是愿意去看看也好,或许能为我们提供些线索。”
说罢,她便指派了身边随从,带着褚大人进了宫。
而其余使臣依旧被留在驿馆,只有萧之安在大魏禁军的陪同下,前往虎碎崖。
被他们担忧的林兰亭,此时正和卫诗君四目相对。
卫诗君是追着时德厚一路到了这山上,却不想到了山上,时德厚两人没了踪迹,倒是在深潭边上看到了身受重伤的男人。
男人只有上半身趴在岸边的枯木上,下半身浸泡在水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双眸子却漆黑如墨。
看到她过来,他道,“请姑娘救我,在下定当重谢。”
他跌下悬崖,身上多处骨折,根本爬不出水潭,凭着强求的求生欲才支撑着没让自己晕过去。
终于等到人来,他自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卫诗君不认识林兰亭,她追来是为报仇的,没有救人的兴趣。
却听得男子又道,“姑娘入山是不是寻人,兴许姑娘要找的人,就是将我打下悬崖之人。
而我之所以被打下悬崖,是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他们的密道,姑娘若愿救我,我可带姑娘去那密道。”
这处算是深山,寻常人不会进来,且他留意到卫诗君过来便四处张望,像是寻找什么,才有此猜测,打算赌一赌。
因为他看的出来,眼前女子绝不是心善爱多管闲事的人,便又加了一个筹码,“除了带姑娘寻密道之外,我还可允姑娘一件事,无论何事。”
卫诗君这才顿足转身打量他,若真有密道,她的确不好找。
且男人虽有些狼狈,但相貌是极好的,眉眼英挺,神情自带一股气势。
那种气势卫诗君很熟悉,是军人独有的气势,亦是她看得上眼的那一挂。
她微微勾了勾唇,“无论何事?”
林兰亭见她松口,点头道,“无论何事。”
卫诗君默了几息,有了决定,伸手去拽水中的男人,“记得你说过的话,否则我便杀了你。”
早上她刚到,祖母和大姐姐便拉着她的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催婚,还同她说了清晏关于卫家继承人的想法。
成亲,是不可能成亲的。
但去父留子,要个孩子,也不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