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江白：阿巴阿巴

不管治病是什么价钱，江白都很确定一件事：

迷雾怪物，兜里没钱。

没钱？你莫不是来消遣洒家的？！

迷雾怪物的智慧眼神越来越闪耀，而那道目光江白也越来越眼熟...

就像...那道目光！

“你果然想杀我！”

桌子后的江白猛地跳起，对准迷雾怪物的脑袋，一拳狠狠砸了过去！

江白忽然暴起发难，迷雾怪物却不躲不闪，被这一拳结结实实砸中，那道目光黯淡了下去，与此同时，江白耳边传来镜子破碎的声音。

拳头不像砸在怪物身上，更像是砸上了一面镜子。

在江白面前，迷雾怪物一点点破碎，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支零破碎。

而那些迷雾，如同被黑洞吞噬一般，疯狂涌入江白体内。

拳头上传来的疼痛刺激着江白的神经，也让祂完全清醒了过来。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迷雾怪物...

更准确地说，江白开始冒充心理医生后，从始至终，江白面对的只有一个病人——镜子中的自己。

那面镜子，没有挪开。

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江白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因此，镜子从江白眼前消失了，而心理咨询室外，出现了一个‘恐怖的病人’。

这个病人，是江白不愿面对的，最可怕的存在。

而在江白的想象中，那个病人是不可战胜的，是潜意识里最强的BOSS。

也正是因此，江白才会提出新的要求，自己的病人要弱一点，要杀不死自己。

这才有了第三个病人——迷雾怪物。

迷雾，并不是怪物带来的，是江白的力量化作了迷雾。

怪物，也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江白的想象...

这算什么？

敌人的强大，全靠我的想象？

看着满地狼藉，江白若有所思。

很快，江白老老实实脱了白大褂，甚至主动给自己换了一身病号服，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祂脚边，是镜子破碎后的碎片。

心理医生，又出现了桌子的另一边。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只不过，这一次江白开口，问的问题却完全不一样了，

“镜子打坏了要赔吗？”

江白摸了摸兜，祂没钱，祂幻想的怪物也没钱，可镜子也确实是江白打坏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心理医生摇了摇头，纠正道，

“镜子没坏。”

好嘛，祂还是那么严谨。

江白哭死。

两人都不是被金钱蒙蔽双眼的俗人，既然如此，就不用在钱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

回忆之前冒充心理医生的过程，面对镜子，自己的三个阶段，江白有些好奇，

“那个迷雾怪物，是真实存在的吗？”

心理医生道，“是吗？”

“不是吧...”

江白又想喊停停了，是我在问你啊老哥...

心理医生明白了江白的意思，反问道，

“需要祂真实存在吗？”

江白：......

不是，哥们。

我听你这意思，如果有需要的话，你随时能把祂创造出来？

我知道你有点离谱，但你也不要太离谱...

江白连忙换了一个话题，

“为什么我会在镜子里看到这样一个怪物？”

这一次，心理医生很快就给出了回答，

 “看网文看的。”

江白：？？？

见江白不解，心理医生耐着性子解释道，

“你看过很多网文，迷雾的形态、愚昧权柄，这些东西结合起来，很容易让你想起克苏鲁神话里的阿撒托斯。

如果你不看网文，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想象。”

江白追问道，“我看的镜子，为什么出来的是想象？”

“愚昧权柄，会蒙蔽人的双眼，之后再蒙蔽人的心灵。

在这种情况下，你去照镜子，除了愚昧，一无所见。”

聊到江白的病情，心理医生的话显然多了一些，继续说道，

“如果你没有挥出那一拳，而是继续选择逃避，被愚昧支配，以愚昧权柄诞生的迷雾怪物如同你身上的寄生兽一样，最终你会被愚昧权柄同化，失去自我意识。”

江白：阿巴阿巴...

江白感觉心理医生这番话很重要，需要重点记笔记的那种。

然后，祂一个字都听不懂。

忽然之间，江白仿佛丧失了语言处理的能力。

玛德，愚昧权柄还在害我！

心理医生刚停下，江白就恢复了语言处理能力，看向对方，

“能重复一遍吗？”

“能。”

心理医生点头，同时强调，

“这是重复第六遍了。”

然后，心理医生又说了一遍，至于江白...

江白：阿巴阿巴。

这样的对话，不知道进行了多少遍之后。

“谢谢，不用重复了。”

江白意识到了，想要摆脱愚昧权柄的污染，真正支配愚昧，而不是被愚昧支配，只能靠自己。

外界的一切助力，都会被愚昧屏蔽。

当然，就连江白自己的思考，也许同样会被愚昧干扰。

换而言之，支配愚昧权柄，仿佛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至少，江白支配的这个愚昧权柄，有点强的离谱了。

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失败后，江白只好再换一个话题，

“如果我想支配愚昧权柄，你能帮我吗？”

心理医生反问道，“你真的想吗？”

江白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祂很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如果支配愚昧和被愚昧支配，都是变成混沌不知亦不可知的状态，对于江白来说，自然是不可接受的。

此刻的江白，被愚昧权柄污染，祂能确保自己的想法都是自己本来的想法吗？

好嘛，之前和空气斗智斗勇，现在和自己斗智斗勇是吧？

江白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不确定我想不想，但我想先知道方法。”

江白生怕，自己说一个想，然后心理医生下一刻就帮自己完成了对愚昧权柄的支配，然后江白就变成了迷雾怪物那样，在【我不知道】之中永远沉沦。

心理医生再次开口，

“支配愚昧权柄的方法有很多...”

“挑我能用的！”

江白连忙加上限定词，“最好是支配愚昧权柄之后，能让我完全不受愚昧权柄的影响！”

支配一个权柄，却不受一个权柄的影响。

江白这个要求，不能说有点过分，是非常过分...

如果不受权柄影响，那你支配这个权柄干嘛？

可面对这么过分的要求，心理医生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反倒十分平静，

“那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心理医生答，

“造个假的愚昧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