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班长黄雷打来的。
任务已经完成,他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次任务很艰难。
陈大可毕竟是执法队出来的,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有一定自卫手段。
他在岛国深居简出,低调了很多。
由于身体不好,也不玩女人,就是偶尔玩玩粉。
不玩女人,他就不用出门,一直躲在家里。
陈大可在岛国的居所,里里外外布置了很多监控,还有红外线预警装置,还养了狗。
黄雷在屋子外面埋伏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但是黄雷注意到,陈大可每天清晨就要出来院子外面拿牛奶和报纸。
这个过程只有一两分钟。
于是黄磊化装成送报纸的人,在陈大可走出院子接过报纸的瞬间,用藏在报纸后面的美工刀,一刀割开了对方喉咙。
陈大可两手按着喉咙喊不声音,表情十分痛苦,嘴巴以一种极度扭曲的状态开开合合。
黄雷用报纸盖住了陈大可的脸,骑着自行车拐进了巷子里,按照预定的逃生路线跑到了海边,打算经由澳城偷渡回国。
廖永贵的电话,很快跟着打了进来。
“远山,纪明九那边处的咋样了?”
“挺好的,已经有成果了,签了个400万的单子。”
“那就好,改天我约他到省城来玩玩,增进下感情,看能不能再搞点单子做做。”
“辛苦你了哥。”
“不辛苦,都是自家生意,苦了也值得。”
“保重身体……有些事,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好……”
他已经知道陈大可出事了。
刚才一句陈大可没提,但他绝对知道了。
纪明九介绍韩总给我,韩总帮我搞定了400万的订单。
这么大的事。
韩总一定会和纪明九说,纪明九知道了也会和廖永贵说的。
廖永贵肯定早就知道我做成了生意,可还打这个电话来。
而且这么晚打来,讲的还是些不要紧的事。
这就说明,廖永贵在试探我,想确定下是不是我做了陈大可。
他了解我,我刚才的语气和应答,他就已经有了答案,已经确定了,这事是我做的。
确定了又不拆穿。
给我留了面子,给他自己也留了面子。
……
渣土公司的办公室设在了西乡,停车场开在办公室附近。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个简易房。
里头有些座椅板凳和电视机啥的,给司机们休息,有个会议室可以开开会。
楚峰说,新公司刚起步,一切从简,挣到钱再说。
这天,交投那个渣土工程正式开工了。
我带着晋老师来到西乡看楚峰。
我们公司投资购买的20台渣土车已经到位。
楚峰还联系了几个私人车队,一共70多台车浩浩荡荡的开往工地。
“妈,山哥,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得去工地看着。”
高大的胖子楚峰,一股脑爬进了其中一辆渣土车的副驾。
看着儿子总算有个正事儿了,晋老师忍不住哭了起来。
“远山,谢谢你。”
“我谢谢你才对,老师,楚峰是个人才,我捡到宝贝了。”
“尽说好听的哄我。”
晋老师剜了我一眼,还不忘揪揪我耳朵,跟读书时我开小差被抓到一样。
李楚峰去忙了,渣土公司这也没啥好待的,我就准备送老师回家休息去。
刚走没多远,去交投工地帮忙维持秩序的社会办兄弟,就给我来了电话。
“山哥,不好了,工地出事儿了。”
我赶紧按低一点通话音量,生怕旁边的晋老师听到。
“哦,开会是吧,好好我马上去。”
我以临时要参加个会议为借口,叫李响停车,在路边打了车送晋老师回去,我和李响则赶紧往工地方向赶。
来到交投工地门口一看。
我们公司的几十台车子,一字排开停在工地门口的马路边上。
最前面的那辆渣土车,被一台挖掘机拦住了去路,后面所有车子都无法开进工地。
李响站我身后,护着我往第一辆渣土车走去。
此时李楚峰正在跟挖掘机上的人交涉。
“你们谁派来的?”
“这你管不着。”挖掘机上的人很是嚣张,脚架在车窗上,嘴里叼着根烟。
“你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胆敢拦我们公司的车。”
“知道啊,凤鸣集团的嘛。”
“知道你还敢拦。”
“拦的就是你们!”挖掘机司机恶狠狠的说道。
楚峰此时还没发现我到了,于是赶紧去工地找人交涉。
工地里有韩总的人,有甲方交投公司的人在。
只见楚峰焦急的跟几个带着安全帽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可是那些人根本不搭理他。
挖掘机并不是停在工地入口,而是停在了马路上,距离工地入口还有一段路程。
可以说这个位置不归工地管。
所以这些戴安全帽的干部们,多一事就不如少一事。
在人群中,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我大哥陈竹海。
陈竹海偶然间转头也看见了我,他很快就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贴着黑黑的膜,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谁。
这不是陈竹海的车,陈竹海这种无级别小干事,不配有司机。
车子后座还坐着有人。
会是谁?
轿车从工地大门驶出,即将从我身边经过。
我横跨一步,拦在黑色轿车前头,车子被逼停。
轿车司机狂按喇叭,从驾驶位探出头来:“你小子找死啊!”
我给李响一个眼色,李响走上前去,抓住轿车司机的脖子和衬衣,直接将司机提溜了出来,丢在地上。
司机想要反抗,李响一脚踢在他头上,司机立马老实了。
我来到轿车后座的位置。
后座的车窗缓缓打开,里面坐着的赫然是彭光辉。
陈竹海就坐彭光辉边上,此时侧过头去没敢看我。
莫非,陈竹海跟彭光辉有私下交易,所以陈竹海审核资质的时候才会卡我?
那他们今天聚一起又是闹哪样?
我正纳闷,彭光辉从后座下来,坐到了驾驶室,丢下司机一脚油门走了。
轿车司机爬起身来,追着轿车小跑出去。
楚峰这会儿也赶到了我身边。
“就一台挖掘机而已,你们这么多司机都搞不定吗?”
“司机都是来打工的。”楚峰无奈道。
“集团社会办的兄弟呢?”
我是派了四五个兄弟过来维持秩序的,同时也可以做做统计的工作,计算下每台车拉了几趟活,好结算钱。
司机不敢动手我理解,社会办兄弟总不至于不敢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