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张的宴客堂硕大华丽,站在外面,瞻仰着它的建筑风格,难怪是富人吃饭休闲的地方,旁边的马厩都是成群的名马,华丽的马车,气度不凡的马夫,还有莺莺燕燕的女子身影,伴着富贵的公子。
有声不知所措,好久没有看到霍叔了,实在应该看看,但是一想到那个身影,孤独而挺拔的身影,心里还会有一丝伤痛,慢慢的揪着自己的脏腑,久久不能抚平。此时此刻,任由自己的身影被人群淹没。
却浑然不知,那双眼睛正在楼上悲楚酸涩的望着自己,脸色煞白的荡漾不出一丝表情。有声退却,实在没有勇气再进去宴客堂,今日的身份是刘家的小妾。
“扩大了,可是如今怎进去,只怕会让他们乱成一团吧!”有声有点嘲讽。
走到萧条的荷花塘旁边,当初的鹤云就是在这里吹出笛韵,并且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她好想忘记鹤云,如果对待鹤云就像对单曹湛那样该多好,只有默默的祝福,和没心没肺的玩笑。
“哟,我当朝谏大夫的小妾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昭信一件艳丽的衣服,撑托王后的威仪。
有声冷冷地转过头,看着她,”不敢,什么小妾不小妾的,对于正室,不过是浮云吧了,能厮守到老,才是人生幸事。”
“好,不仅漂亮了,还更伶牙俐齿了。”
“伶牙俐齿不敢,但我知道王后现在也不敢为所欲为了。”有声想起昭信当时让她出糗,让她杀人的场景,原来发毛害怕,现在已经可以从容应对了,谁让自己的夫君是谏大夫,自己的公公是也是当朝重臣,并且得到陛下的器重。原来支柱是如此重要。
果然,昭信的脸色不善道,“姐姐的气色是好得不得了啊!但是我想说一句,别以为陛下让鹤云当了御史大人就敢对王爷怎么样?”
有声笑,“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昭信冷哼,“你真是薄情寡义啊,楚鹤云不是你的老情人吗?别以为他笼络朝廷重臣就可以分夺王爷的权利。”
昭信又笑,“楚鹤云一个刚刚当官的人,若不是墨家的支持,王爷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你要记得,若他想堵着王爷的路,小心自己也会撞鬼。”
昭信她还是害怕任何人危及到王爷的权利,争这么多,不过是讨好一个男人,维护自己荣华富贵罢了,有声突然觉得她好可悲。有声讽刺的笑道,“原来如此,王爷对你的爱终究抵不过你对物质的追求,乞讨过来的恩宠,在我有声的眼里不值一提。”
昭信脸色大变,何时受过这样的折辱,“好一个有声,别以为自己做事就正大光明,他楚鹤云还不是王爷手中的一只蝼蚁,你就不怕我随时要了他的命吗?还有,我说过不要小瞧了我,我根本就没有你想象中的在乎王爷”。
“你敢?”有声怒。
“我有何不敢,你记着王昭平、陶望卿她们是怎么死的吗?别忘记了,虽然陛下护着楚鹤云,但也忌惮王爷,只要王爷一句话,一个莫须有给楚鹤云,说他私自暗交朝中重臣,企图对大汉江山不轨他楚鹤云会怎么样,墨家对抗王爷,但对陛下智慧俯首称臣,如果让陛下杀了楚鹤云呢?易如反掌啊!”
醍醐灌顶,有声像中了一只带毒的箭,自己怎么没有想到,鹤云是在用命抗议刘去啊,自己怎么没有发现,送他贺礼的人有很多是刘去的党羽,官场里面的人,谁受宠谁就是被贿赂的对象,久而久之就会被记恨,刘去不是和鹤云密探过吗?肯定想收揽鹤云啊。云却平步青云,监察文武百官,刘去能不恨吗?现在的刘询还忌惮刘去,表面上听取刘去所有的要求,哪怕看上皇帝的妃子,皇帝也会毫不犹豫的送给他。何况一个莫须有,就足以让鹤云有各种结果的死法。有声不敢想,好久没有的恐惧感,瞬间弥漫胸腔。阻止鹤云停止贿赂。
她跌跌撞撞的离开昭信,昭信笑得就像曼陀罗,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你虽然是刘家的人,但是我昭信更是王爷的人,我何须因为你们心惊胆战,你们欠我的,就必定要十倍的偿还。”
这一场,昭信用恫吓用底气压住了有声,有声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初鹤云做官是为了墨家,也是为了刘询,后来鹤云贿赂结交,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他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夕阳余晖,只是他这样做,分明就是拿自己不愿意的紫彰金绶,在抗议刘去啊。
直接闯进宴客堂,把鹤云的贺礼通通扫在地上,她气喘吁吁什么都不顾了,“鹤云,辞官好不好,辞官你就安全了?”
他一脸深沉,看着地上的贺礼,不解道,“有声,别多嘴,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做好你的刘夫人就行了”。原来自己已经是刘夫人了。有声站起来,默默的看着他,“云公子,陛下想让你对抗广川王,可是广川王在朝中是不是很有势力?”
“对,可惜他遇到了我,我会竭尽全力的除掉他。”
“云公子,别把话说的这么容易,刘去可是野心勃勃的人,他历经了几代帝王,资历比你多,你知道你现在实在以卵击石吗?他笼络你不得,现在陛下利用你削减他的势力,但同时陛下也会给他面子,不会让他公然造反,假若你再如此,你就不怕广川王以莫须有的罪名吗?说你结党营私,私相授受,斩立决,陛下难道会不同意吗?”有声就像对一个朋友关怀一样。
鹤云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复杂,“有声,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惜御史大夫是想辞就辞的了了吗?为今之计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能除掉广川王,我就是五马分尸也在所不惜。”态度决绝,再无法撼动。
有声泪意朦胧,看着他道,“好,你当初不愿意让墨家的弟子讨伐,现在就将你一个人放在风口Lang尖,这下你满意了吗?做官做到御史大夫,岂不知你已经进退维谷了?”他怎么会这样,明知道万丈险滩,竟然奋不顾身!
鹤云心里正疼,他冷眼对有声说,“我的事情你不要搀和,我和陛下一样,喜欢一个人做大事,免得到时候别人分夺我的势力!”有声无药可救的对鹤云摇头,“云公子啊,云公子,这是一条不归路,你好好考虑吧”。说罢夺门而出。鹤云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口气悲凉的说,“有声,你不要再搀和进来,好好做你的刘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