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就是这里了。”
车在城东的酒店门前放缓了速度,殷和把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熄火之后开始检查自己带的东西是否完好。
白和懒洋洋的坐在后座上没有动,淡定的像是出来散步,“他跟前有多少人?”
“榕市能在他跟前说的上话的人都去了,具体没查出来,不过没什么威胁力。”殷和扯着衣角擦着手里的枪,黑色的枪身亮的反光,“经过马克一事,他好像学聪明了,没搞以前那一套阶级理论了!”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没几天是活的明白的,”白和一直看不起詹姆斯,对这个人自然没什么好感,“手底下一堆人各怀心思,他还以为自己能和以前一样独揽天下呢!”
殷和对詹姆斯无感,听白和这样说,不由得问道,“少爷,既然他不能让手底下的人信服,为什么底下的人没有造反呢?”
白和冷哼一声,不屑道,“那些人很奇怪,明明是一盘散沙还非要学别人搞继承,继承人还是由詹姆斯来挑的,到头来弄的不伦不类的,底下人不存私心才怪!”
殷和突然反应过来,“哦,难怪他们之前会去找杜骁,估计马克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存了反的心了,只是没想到是一场空!”
“马克的心不够狠,直接给他一枪就可以坐上去,小动作那么多却是一场空!”
白和穿好的外套,挑了把趁手的枪塞进了口袋里,“下车,去会会他!”
诺大的草坪上空无一人,为了顾霆钧的事情,张之亮早就放了员工的假,除了他们之外,整个场地里就剩下一个居住在此的厨师,也是张之亮的远房亲戚。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阴沉沉的,似乎蓄着一场大雨,却迟迟不见下雨的动静。
张之亮和顾霆钧并排站着,两个人身型相当,挺直的背影都有军人之风,随意的站着也掩饰不住浑身的霸气。
“霆钧,我已经按你吩咐的安排好了,就等着你一声令下了,什么时候行动?”张之亮说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落在顾霆钧身上,淡定的望着窗外。
顾霆钧垂眸看了腕上的表,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段,“再等等。”
“等?”张之亮略有诧异的转过了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毒贩可是你跟了很久的,这眼看着都到嘴边了,你还有耐心等?”
虽然两人不经常联系,可顾霆钧的消息却没断过,就算不费心去打听,张之亮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一点,人都从南城追到榕市来了,竟然还要等,他的确很不解。
顾霆钧对此没有多做解释,只淡淡的说道,“嗯,时机也同样重要。”
张之亮说的没错,他的确没什么耐心了。詹姆斯的手伸的太长,数次伤害到他的加人,甚至他自己,这笔帐迟早要算。
只是他答应了白和,会给他会老友的时间。白和的为人他一直都秉持着怀疑,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就相信他只是会老友,而不是给詹姆斯通风报信。
这个人亦正亦邪,总让人难以捉摸,却在关键时刻,能让人敢相信。
换成别人,他不一定会应允这个无理的要求。
张之亮没再说什么,还看着外面暗沉沉的天,眼里的光几乎和天色融为一体,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外面阴的越来越重,不经意间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细雨落下来,仔细去感觉的时候却又没有了。
很久没有看到绿油油的草地了,在顾霆钧和张之亮去了房间谈话的时候,她出来坐在外面的座椅上,风大也冷冽,却有冬季少有的清新,吹一会儿整个人都感觉放松下来了。
只是,她把放在外面的手塞进了口袋里,是真的有点冷。
“在外面不冷么?”
男人如风一般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琋月还没扭过头去,人就已经走到她面前了。她笑了笑,将手藏的更里,“还好,不是很冷。”
顾霆钧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她言不由衷。
大概是坐久了的缘故,她白嫩的脸颊上聚了一团干洌的红,衬的眼睛更为黑亮,秀气的眉毛恰似一轮弯月,配着大片草地的背景,仿佛成了一副油画。
捂在口袋里的手被人拿了出来,顾霆钧握住的一瞬间,只感觉自己手里是拿着一块冰凉温润的璞玉,眸子随即冷了下来,“这么凉,还说不冷?”
楚琋月讪笑着想抽回手,缩了几下也没有抽回来,索性放弃了,“你跟张之亮说完了?”
“嗯。”顾霆钧坐在她旁边,不由分说把她另一只手也拿了出来,将她一双手都包了起来,“我跟他的谈话,你可以不用回避。”
男人掌心的温热不断传过来,从手上一直传到了心底,足以抵挡寒风。
“我不是回避,”楚琋月解释着,“只是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好看的草坪了,我就想出来看看。”
她忽然想起来,以前楚老爷子也带她去看过一片草坪,那时的绿和眼前的相差无几。她曾经无数次想带顾霆钧也去看看,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一拖,楚老爷子却不一定能一起去了。
有时候很多事想到就要去做,不然等找到自己认为合适的机会了,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三哥,”她反握住顾霆钧的手,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等我们会南城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一眼就喜欢上了,顾霆钧肯定也会喜欢。
“好。”
顾霆钧应着,望着她如画一般的眉眼,眼底的沉闷迅速晴朗起来。
“等我们回去了,”他又握住了她的手,捧在手下的动作如同捧了一块稀世珍宝般,“我们回去之后,我也带你去个地方,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好!”
楚琋月一口答应下来,脸上的笑也跟着亮了几分,“那我们就说定了,回南城之后,一定要带对方去说好的地方!”
顾霆钧心底的柔软仿佛也随着她的笑化了开来,“嗯,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