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闻到了一点属于豆蔻和椰子的味道,蹭过她身边微热的风也染上了清甜的气息。
迹部景吾把?手环和花叶放得?离她不远。
几乎就在柊与理?的手边,只要她愿意抬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除了受伤时的处理?和必须按时用餐的不可缓和,迹部景吾从来没有以强硬的姿态让她必须收下任何?东西。
就连他?对她的喜欢也是?如此。
好人是?不该被道德绑架的。
哪怕他?自己心甘情愿也不行。
柊与理?摸了摸它们柔软的花瓣,想着等下回教室,她就不能带着它们了。
毕竟要划清界限,怎么能拿着那人送给她的花呢。
不过等放学?之?后,她还是?再来这里找它们的。
爸爸以前有教过柊与理?怎么制作压花标本,也教过她怎么玩滴胶,总之?她会有很多办法将它们封存好。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只有像自己平时最擅长的那样,为必须完成?的任务设定一个日期和目标。
只是?那个日期不能是?现在。
因为都大会这周末就要开幕了。
对于运动员来说,心态的好坏同样会影响竞技水平的高低。
于是?柊与理?想,那等全国大赛结束吧。
等全国大赛结束,她就把?话?跟他?说清楚。
至于从现在开始到全国大赛结束的这段时间里,柊与理?虽然已经?找不回以前那种与他?相处的感觉了,但是?她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克服,也是?能做到的。
她很擅长将难题拆解开来,逐级分析。
而人与人的交往,本质是?根据不同的亲疏距离,选择不同的相处模式。
想不起以前是?怎么跟同桌相处的,但柊与理?还能记起她跟小光待在一块时的状态。
她只要把?同样的行为逻辑,应用到和同桌相处的场景里就可以了。
理?论是?如此的简单明了。
然而一想到实践的环节,柊与理?却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那样,顿时没了刚才构想时的信心。
毕竟她要是?真的能从一开始就完美践行自己所说的“继续做朋友”的话?,也不至于一周都没跟迹部景吾好好交流过了……
离开树林时,柊与理?把?手环放进了制服裙侧边的口袋里,带走了那几支天竺葵。
她没有回教室,而是?来到了医务室。
医务老师换了个人。
虽然柊与理?不认脸,但她记得?上次见到的那位是?个男老师,而这次的是?女老师。
老师问柊与理?有哪里不舒服,她按照先兆中暑的症状,随口说了几项不适。
说她觉得?头晕无力?,但实际上柊与理?感觉自己只是?有点注意力?不太能好好集中。
“那先来测个体温。”
老师拿出一支水银温度计,说电子的上午刚被几个男生摔坏。
而且还摔坏了三个。
这个年纪的男生真是?比狗还讨嫌。
老师说着翻了个白眼,然后看着乖巧坐在凳子上的柊与理?,神色又?比刚才更温柔了几分。
开始测温前,柊与理?找老师要了一个纸杯,把?已经?有点发?蔫的天竺葵放进水里。
然后她一边保持着测温和捧着纸杯的姿势,一边盯着手里的花看。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逐渐出神的柊与理?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自己身边说话?。
“……抱歉老师,我刚才没听到……”柊与理?茫然地眨着眼,“可以麻烦您再重?复一遍吗?”
“没事没事,”老师笑?着摆摆手,“只是?问你这花是?不是?你喜欢的男生送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柊与理?听见自己缓慢地答复道:“嗯。是?他?送的。”
直到纸杯里的水溢了出来,柊与理?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不自觉地收紧。
温凉的水滴滚过她的指背,濡湿了指缝和她的手心,沾在纸杯的外壁上,令那些原本还算坚固的纸张也变得?柔软。
“那你可要注意咯。”老师笑?了下,促狭地朝柊与理?挤着眼睛,“只会从随手路边摘花送你的男生,谈恋爱通常都不走心——别觉得?老师说话?难听,老师可是?过来人。这种心思和钱都不愿意给你花的男人,趁早断了最好。”
“不是?的,这个不是?他?随手摘来送我的,”柊与理?忍不住反驳,“是?我说想一个人待着,他?就拿着这几朵花还有这个手环给我,说这样蚊子就不会来咬我了。”
她一边说,还一边匆忙地把?手环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作为替物证。
“这样。那还不错,算他?有心。”老师重?新?更正了评价,又?让柊与理?把?体温计给她。
“37.3摄氏度。”她看了眼体温计,又?看了看面色略微发?白的柊与理?,“开点解暑药,吃完去躺着吧。病假单等你走之?前再给你。”
……还真是?先兆中暑。
柊与理?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有些郁闷。
她以前从不相信占星学?,此刻却也不禁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在想,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是?否是?因为那所谓的水逆。
但很快,柊与理?又?否定了自己这份对待事物的消极看法。
往好处想,她本来只是?想找借口不回教室的,而现在却是?真的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回教室了。
况且今天还是?周五。
只要熬过这个下午,她就又?拥有了两天可以不用跟迹部景吾接触的时间。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她还会很期待每周周末的到来。
因为周末她总是?有很多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她的同桌也不会那么忙碌。
即使不坐在一起他?们也能说很多的话?,从上午说到下午。
当然他?们也会有没那么多话?可说的时候。
然而即使这种沉默降临,语音也不会挂断。哪怕只是?听着对面书写的声音,柊与理?也会感到充实快乐像一支支注射剂,被源源不断地注入血液里。
柊与理?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心说自己现在的样子,几乎和一个上了瘾的瘾君子无异。
而喜欢也像是?一种毒物。
能让那么多人变得?面目全非、患得?患失。
又?能让人在必须戒断这份快乐时,体会到自讨苦吃的含义。
柊与理?阖上眼,想要入睡。
然而随时能被拉开的床帘、床帘外医务老师偶尔的走动、其他?人进入医务室主诉的声响,都让她感觉自己像是?睡在悬崖边。
可因为眼睛很酸,哭和热也都消耗了不少体力?,她还是?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的,像在现实与幻境里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