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滟欣然同意,叫林黛玉过来,叮嘱了她几句话,让她晚上跟着外祖母一处住,不用拘谨。
林黛玉乖巧地点头,“那明日清晨,我能去不羡园找太太和弟弟吗?”
“当然能。”
贾母笑着将林黛玉搂在怀里,“太太和弟弟都在府里,玉儿想什么时候见走两步过去就能见到了。”
林黛玉闻言,没再说什么,露出笑容送贾滟和林绛玉出了穿堂。
夏堇和锦葵已经在穿堂前等着,见贾滟和林绛玉出来,迎了上来,笑着喊太太。
贾滟见了两个大丫鬟,心情还不错,半嗔半怪地说道:“你们本该跟着我的,如今倒是好,到了府里便不见了影儿。两个淘气的丫头,又去哪儿跟人胡闹了?”
“哪里是找人胡闹了?”夏堇上前扶着贾滟绕过穿山游廊,轻声说道:“太太与老太太们相见,屋里黑压压的都是人。老太太的屋里向来是只用留她的人的,我与锦葵等人也不便进去。吴大娘让我们去见了琏二奶奶,又张罗着咱们从扬州带回来的人怎么安歇的事情,便忙了小半天。”
贾滟笑着问夏堇:“可去见过你的父亲和母亲了?”
夏堇摇头,“还没呢?端午将至,父亲怕是要出去收账。母亲平日负责园子花草的,怕也在忙。不急的,等太太回了不羡园,咱们将房屋打扫干净,收拾好东西之后,我得空了再去见他们也不迟。”
夏堇做事很有分寸。
贾滟对她很放心。
几人回了不羡园,林绛玉劳累了一整天,回去了便揉着眼睛说困。贾滟让崔氏带林绛玉去耳房洗漱准备歇下,自己跟夏堇锦葵几人在不羡园的正房里忙着。
不羡园进了门便是庭院,两边是抄手游廊和厢房,大门内正对着三间上房,两旁是耳房。
“琏二奶奶说了,不羡园拨给了太太,里头的房屋瓦舍便随太太的喜好布置即可。咱们带来的人,崔大娘和杨大娘都在前头靠西大街的地方与府里的奶娘们住一处。松月和云起也安排在了前头。其余的人,太太看着安排。园里除了我们带来的人,琏二奶奶又给配了两个老嬷嬷,四个丫鬟,另外还有专门负责打扫的仆妇若干。琏二奶奶说了,等明日太太歇好了,她便带针线房的人过来给您和姑娘绛哥儿量尺寸裁几身新衣裳。”
贾滟听了,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贾府的这些安排自己受之有愧。大户人家,不管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些都是排场。贾滟觉得自己既然都已经身在其中,就无所谓沽名钓誉了。只是淡笑着说道:“这位琏二奶奶倒是周到,这会儿的功夫,便已想到了这么多。”
“可不是么?”夏堇帮着贾滟将外衫脱下来,说道:“琏二奶奶管家是雷霆手段,听说初始时有人犯事,还被她罚得打断腿的,大伙儿提起她都怵得很。”
王熙凤的性格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荣国府的老仆人个个都滑不留手,王熙凤一个年轻女子刚入门,想要将这么大个烂摊子管好,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贾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跟夏堇招手,跟她将不羡园的房屋安排好。
三间上房并排的正房,是贾滟平时起居用的。东厢房给林绛玉,西厢房给林黛玉。
至于带回来的丫头婆子,除了杨嬷嬷和崔氏之外,夏堇和锦葵住在东面的耳房,其余的人都安排在后罩房。
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贾滟又让夏堇将从扬州带回来的笔墨和苏绣之类的分了,明日再给各个院子送去。
夏堇从前是贾母屋里的一等丫鬟,对荣国府的各房各院都熟悉得很,做起这些事情来得心应手。
锦葵则在旁边数着封包,都是明天要赏给园子里的仆妇的。
这两个丫鬟都是从荣国府出去,如今再度回来,并不觉得陌生。
不像从扬州带回来的几个丫鬟,被荣国府里的规矩弄得话都不敢多说。
贾滟和夏堇事情安排得差不多,换了一身衣服卸了发簪,正准备睡觉。
老太太屋里的琥珀来了,说林姑娘在荣庆堂那边被吓哭了。
夏堇听得心头一紧,忙问道:“我们家姑娘虽然心思细腻,但从不是胆小之人,怎会被吓哭?”
琥珀现在岁数才十来岁,她进荣国府的时候,夏堇是老太太屋里的丫鬟,跟夏堇这位大姐姐很熟悉。此时听夏堇说林黛玉是她家姑娘,心里有些失落,“夏姐姐从前跟我们都是一个屋里的人,不分彼此。跟了姑太太,如今就跟我们分出你我来了。”
夏堇一听她的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傻丫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在一处,明日在别处,都是很正常的。老太太既然让我跟了姑太太,我自然便是姑太太的人。姑太太是我的主子,与你的主子不同,分出你我不是理应如此吗?主子有别,又不代表你我生分了。”
琥珀犹带稚气的脸上还是有些郁闷。
夏堇:“我白天才听说你升了一等丫鬟,刚要夸你伶俐呢?谁知如今一见,还是这么孩子气。”
琥珀这才笑着说:“不是孩子气,是太久没见到夏姐姐了。想起姐姐从前在老太太屋里教我做事,仿佛姐姐从未离开。忽然听到姐姐说林姑娘是你家姑娘,想起姐姐如今与从前不一样了,心里有些感慨罢了。”
夏堇领着琥珀进院子,“林姑娘在老太太屋里怎么哭了?”
琥珀跟在夏堇身后,说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屋里有个小祖宗晨昏定省,平日没事都在内宅里跟老太太和姐妹们一起,今日你和姑太太没见着他,是因着他去庙里还愿了。如今回来,去屋里跟老太太请安时,见到林姑娘,一时又犯了痴病。”
夏堇一听,就更奇了。
因为贾宝玉平时虽然有些痴病,但从来都跟姐妹们相处得很好,如今见了个跟神仙似的妹妹,理应是忙不迭地想去讨好她才对,怎会将她吓哭?
夏堇带着琥珀去见了贾滟,贾滟披上了外衣,问琥珀到底是怎么回事。
琥珀见了贾滟,行过礼之后,说道:“都是玉惹的祸。”
原来贾宝玉在老太太的屋里见了林黛玉,本来是十分高兴的。
他以为自家的几个姐妹已是天下最为钟灵毓秀之人,如今来了个林妹妹,言行自带一股风流体态,比家中姐妹更胜一筹,令他惊艳之余,心里更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之感。
两个小孩见过面之后,就聊起天来,譬如妹妹可曾读书了?读了些什么书?可曾有玉不曾?
“本来宝玉与林姑娘相处甚好,只是在说到玉时,林姑娘说想来那玉不是寻常之物,她只是寻常之人,不曾有玉。宝玉一听,便将挂在脖子上的玉摔在地上。”
琥珀停了停,跟贾滟笑道:“林姑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