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心里一沉,看来这两人不单是盗窃,还会杀人,她们遇到亡命之徒了。
只是瞬间,陈夏便做出了决定。
她看向头顶的木板,重重往下一拉,木板和水泥地面磕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这声音不算特别大,但足以让外面的两个人听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只要吸引来一个人,
一切就好办了。
果不其然,两个盗贼听到了声音,德叔虽然做了不少恶事,但却是个谨慎的,他说:“小海,你去里面看看,看看里面有什么?”
陈夏有些失望,小海没有德叔心狠手辣,也没有德叔经验丰富,如果能趁其不备把德叔杀了就好了。
她悄悄把枪举起来,枪自动瞄准,紧紧盯住那个刚刚进来人,等到瞄准小海的心脏,陈夏毫不犹豫扣下了扳机。
子弹“嗖”一声飞出去,正中小海的胸腔,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倒向门框上,然后瘫倒在地上。
陈夏地下室爬出来,又对准小海的眉心补了一枪。
枪是自动消音的,小海倒下的声音也不大,但是坏就坏在他倒下的地方正对着门口,陈夏不确定德叔有没有看到。
她不敢出头,这本就是间储物室,放的有各种杂物,陈夏把小海的尸体拉到储物室里面,自己则躲到了一个破旧的大木柜后面。
“小海?里面有什么?你小子别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想独吞吧?”
德叔在外面问,陈夏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和德叔大大咧咧的话不一样,他的脚步放的很轻很轻。如果不是陈夏的五感在体力增强剂的作用下得到了加强,只怕也听不到。
枪一直瞄准门口,时刻等待着德叔出现。
但是等了几分钟,德叔也没有出现,陈夏的心沉到了谷底,德叔肯定是已经发现了,刚才大大咧咧的话不过是在迷惑她。
陈夏继续等待,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心,看谁先忍不住先动。
德叔的脚步声又响起,不过没有靠近,而是在渐渐离去,瞬间,陈夏想到了还留在外面的秦怡,他要拿秦怡当人质!
陈夏忍不住冒出了头,一个枪子贴着她的头皮飞了过去。
德叔竟然没有走,而是待在门外守株待兔!这个敌人比自己想的还要狡猾。
陈夏不敢再大意,借助柜子的遮掩,移动到门后面,这时,“啪啪啪”几声,柜子上多出了几个洞口。如果她没有转移,想必现在已经中枪了。
根据柜子上的枪口,陈夏判断德叔必然是站在门□□击的,门口正对着通往二楼的楼梯,二楼塌了,但是楼梯没有全塌,所以德叔应该是站在楼梯上的,但是因为有柜子的阻碍,他不能将屋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
陈夏回头找可以用来吸引德叔注意力的东西,一回头就和小海睁大涣散的眼睛对上了,他的神情惊讶,好像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中枪。
陈夏忍着胃里面的不适,尽可能不去看他的脸,从他身上搜出来一把枪,枪上有很多刮痕,把手上还沾了血迹,很显然是通过某种不法的手段得到的。
她又从小海身上搜出来一个酒瓶,这是当地最贵的一种烈酒,一瓶能抵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很显然不是小海能买得起的。
掂了掂酒瓶,里面还有大半瓶酒,陈夏拧开瓶盖,浓郁的酒精味扑鼻,她看不到德叔的脸,却能隐约看到德叔的鞋子。
陈夏暂且拧好瓶盖,用打火机点燃一根木棍,待到火焰熊熊燃烧,重新打开酒瓶,对准德叔所在的位置用力一扔,酒瓶正中德叔的鞋子,里面的液体撒了一地。
德叔下意识低头看,燃烧的木棍扑面而来,一下子落在他的衣服上,衣服瞬间着起了火。
趁德叔慌乱的时候,陈夏一下子窜到门口,不管瞄没瞄准,扣下扳机打了四五枪,而后又闪回门后面。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德叔痛苦的咒骂声响起,没过几秒,又重新归于沉寂。
确定门外彻底没了动静,陈夏才从门后面出来,台阶上火焰熊熊燃烧,膘肥体壮的德叔倒在烈火之中,一动不动。
陈夏平复心绪,铲了一桶房屋倒塌掉下的沙土,盖在火焰上面,直到火焰彻底熄灭。
然后她走到客厅,秦怡被绑在椅子上,最里面被塞了一大块破布,她震惊地看着陈夏,直到陈夏给她解掉身上的绳子。
她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往里面跑,当看到两具尸体后,秦怡不可置信地捂住胸口,“他们都是你杀的?”
陈夏又猝不及防和小海涣散地眼神对视了,她再也忍不住,转过身跑到院子里,对着废墟吐了起来。
虽然上个世界已经和尸体打过交道了,但是对于陈夏来说,在心理上,杀人,依旧是一道难以跨过的坎。当危机过去后,恐惧渐渐回笼,她才意识到她真的杀了人,不是杀了鸡鸭,而是真的杀了人,两个活生生的罪大恶极的人。
陈夏再次呕吐了起来,仿佛要把胃里面的胆汁都吐出来了。
游戏的恶意和残酷毫不遮掩,这是一个求生游戏,能活下来的没有一个善茬,如果不能接受,
被淘汰的只会是她。这一次只是开始,就像杀猪一样,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不会怕了。
陈夏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努力麻木着神经。
秦怡给她端过来一碗水,“先喝点水漱漱口。”
陈夏吐得昏天黑地,眼角憋出了泪花,看着端过来的水,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亲妈身边,每次她生病了,妈妈都会这样温柔地安慰她。
巨大的委屈淹没了陈夏,她脑子一抽,自然而然地喊了一声“妈。”
秦怡却愣住了,而后,上前紧紧搂住了陈夏。
第41章围城之下
突如其来的拥抱好像消除了陈夏和秦怡之间的隔阂,陈夏在院内挖了一个大坑,把两具尸体扔进去埋好。
秦怡把所有留下的痕迹都打扫干净,又做了一桌勉强算得上丰盛的饭菜:西红柿炒蛋、烙饼、小米粥、咸菜、煎火腿肠、蒸咸鱼干。
对于曾经的不愉快,两人默契地不再提,似乎一切真的随风而去了。
秦怡一个劲地给陈夏碗里面夹菜,好像要把这段时间的亏欠都补回来。
“妈。我真的吃不下了。”陈夏看着冒尖的饭菜发愁。
秦怡说:“多吃点,现在这时候又不讲美,以后你想吃都没得吃了。”
吃过饭,秦怡把陈夏领到一个隐蔽的墙角,把一块活动的墙砖拿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然后把信封递给陈夏。
陈夏低头看,信封上的黑色字迹遒劲有力,笔锋锐利潇洒,上面写着:通讯社秦怡收,寄信人:向柏。
看到寄信人的名字,陈夏被遗忘的记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