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其他人,见没人留意,装作不经意地转身,继续挖洞。
很快,墙壁被挖通了一个小口,但是再小心,依旧有沙石落到了牢房外。
陈夏不知道牢房下面是什么,提心吊胆等了半个多小时,不见门外有动静,稍稍放宽了心,继续挖洞。
挖洞的沙石被她装到空间里,借助苏玉花的身体做掩体,她一边努力挖洞,一边小心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终于,墙壁被挖出了一个硬币大小圆圆的洞,陈夏假装好奇墙壁的刮痕,透过园洞往外看。
她看到了远处的麦田和高高的铁丝网,集中营的广场上,几座焚化炉正冒着浓烈的黑烟。
不断有尸体被扔到焚化炉里面,还有一些囚犯被捆的严严实实,在撕掉嘴上的胶带后,被毫不留情扔进焚化炉,发出凄厉的哭喊。
焚化炉外的士兵说说笑笑,他们享受着这一切。
再近一些的场景就看不到了,陈夏坐起来靠着墙壁堵住墙上的小口。
“叮咚,恭喜玩家‘doublehappy’成功逃离集中营。”
又有个玩家通关了。
陈夏暗中透过圆洞往外看,广场上的焚化炉热闹不减,不过没多久,广场上跑过来一个士兵,和在广场抽雪茄的军官说了几句话,其中一名军官拍拍衣服上沾染的焚化炉的灰尘,大步跟着士兵走了。
很快,门外走廊上有急促的脚步声,铁锁被打开的声音。
“长官,401不缺人!”
“402不缺!”
“哗啦——”
沉重的开锁声响起,403的门开了。
“背对墙站起来!”
“1、2、3……19,死了一个,长官,403不缺!”
“咣当——”
门从外面重重关上,查房的士兵离开了。
陈夏贴着墙重新坐下。
牢房内静悄悄的,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外面,是不是有人逃走了?”
“可能吧。”
“咱们是不是也能跑掉?”
“怎么跑?门从外面锁上了,我现在饿的腿都是软的,而且他们手里有枪,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不想死在这,我妈妈还在等我……”
“我也不想死,我们一起跑吧?策动其他牢房里的人,闹一场大乱子,浑水摸鱼肯定能跑掉。”
“……怎么响应?我们这里还有妇女儿童……”
聊天的几人隐晦地扫了一眼陈夏他们,毫无疑问,在他们眼中,陈夏她们老的老小的小都是累赘。
生死面前,哪还管那么多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然而,这些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发泄一下心中的痛苦,没有人不想逃跑,可是现实条件摆在眼前,逃生难如登天。
一直到晚上,都没人来送饭,那个军官说到做到,真的要饿死他们。
入夜后,牢房内的鼾声此起彼伏,陈夏面对墙壁睡,苏玉花和她背靠背。
经过白天的努力,陈夏已经挖出了一个桃子大小的洞。洞口挨着牢房的地板,像是老鼠打出来的洞。
月光透过老鼠洞照进来,广场上的布置清晰可见。
哨所高高耸立,昏黄的灯光映着值夜士兵挺拔的身形。
五十米一个哨所,哨所下的广场上,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一队士兵巡逻。
这里只是集中营,关押的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而且这些人还长期忍饥挨饿,就算放开牢门让他们跑也跑不了多远。
正因如此,集中营的警戒并不是非常紧张。
摸清了换岗的规律后,陈夏心中稍安。
“叮咚,恭喜玩家‘龙泉壁上鸣’‘爱吃跳跳糖’成功逃离集中营。”
深夜,又有两名玩家成功离开了集中营。果然,特殊世界就是大佬云集。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陈夏知道,她必须要等下去,如果孤身一人逃跑,她今晚就可以跑,可是还有苏玉花,她不能抛下苏逸唯一的亲人弃之不顾。
而且,陈夏心中还憋着一股火气,让她忍不住想做些什么。
月色如纱,笼在躺在中间的尸体身上,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冷了。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太阳照常升起,雀儿站在铁丝网上动情地歌唱。
陈夏用破碗堵住洞口,往自己嘴里面塞了一块压缩饼干,喝了几口水润润。
她不敢多喝,因为吃喝拉撒都要在牢房里解决,如果要上厕所,只能用牢房里的泔水桶解决。
早上,女人们在泔水桶外围成一圈,挨个解决个人问题。
陈夏憋了一天,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屏住呼吸,不往泔水桶里看,忍着恶心上完了厕所。
然而臭味在整间牢房内挥之不去,陈夏扶着墙,不停地干呕。
果然,人的底线就是用来打破的,永远不要小瞧自己决定的承受能力。
经此一事,陈夏想要离开的心前所未有的迫切。
她贴着洞口,努力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泔水桶三天一倒,那些高贵的士兵和军官是不会碰这些东西的。这是离开的好机会。
新的一天,依旧没有人送饭,陈夏暗中塞给苏玉花半块压缩饼干。
苏玉花震惊,压低声音问:“你哪来的饼干?你自己吃,大姨肚子不饿。”
陈夏摇摇头,对她张了张嘴,嘴里面有半块没咽下去的饼干碎屑,暗示她已经吃过了。
苏玉花这才安心地吃起来。
等苏玉花吃完了饼干,陈夏才问:“大姨,今天怎么没人收泔水桶?”
“不知道,也许是忘了。”
苏玉花贴在陈夏耳边,“乖乖,你是不是也想偷跑?”
陈夏不吭声,苏玉花就当她默认了。
她絮絮叨叨:“大姨也想跑,这一天天的,跑不掉早晚会被弄死,你别慌,大姨肯定能带你离开这。”
陈夏说:“大姨,我相信你。”
苏玉花瞬间热泪盈眶,她抹了把泪,“你妈要是在这就好了,她要是还活着我们俩肯定不会被抓进来。”
苏玉花对苏逸的亲妈苏玉霞有一种迷之自信,认为自己的妹妹无所不能。
可在苏逸看来,苏玉霞只是个小饭店的老板,有点本事却不多,要不然早就带着她们离开这里了。
偷渡一个人需要五万,三个人十五万,苏玉霞攒了十来年还没攒够。
苏玉花嫁人后被丈夫打伤了脑袋,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更迷糊了,如果没有苏玉霞看着,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陈夏知道她这个大姨脑子不好使,所以她没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安慰苏玉花,让她保存体力。
下午,收泔水桶的人终于来了。
“你,过来抬泔水桶。”
士兵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傲慢地指着靠墙的一个看起来还算健康的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