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会统一运送垃圾去焚烧场,这个点应该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垃圾车。
可是车没准备停!
封谦左看右看,突然一脚踹在了正前方椅背上,华叔心猛地一跳,方向盘抖了抖,车身扭曲一瞬,脑门后炸起粗鲁叫骂。
“我他妈真是给你脸了,你是少爷我是少爷?搞清楚,你就是个管家,不管你在封家干了多少年,你都姓华不姓封,我才姓封,我是封恒儿子,亲儿子!知不知道?”
封谦又往驾驶座椅背踹了一脚,反正他好好说话也没人听,不如癫一点,真要发疯看谁怕谁。
“赶紧给我找地方停车,不然我直接开门跳下去,摔死算你的。别一天到晚给我甩脸色,哪天不高兴了我就自杀,遗书上写都是你逼的,就是你把我逼死的,杀人犯。”
华叔被他唬住了,封谦脑子有问题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他哪敢去担“杀人犯”的罪名,慌忙降下油门,准备停靠。
封谦下车前往座椅背面添上第三个脚印,“死老头。”
华叔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一句话不敢说。
他猜封谦不知道,前几天泸城出了场砍人案,据说是神经病作案,砍完就跑了,到现在没抓到凶手,事发地点就在这附近,他故意不提醒封谦。
封谦确实不知道。
垃圾站在一片空旷地,要绕两个巷口,周围原本设的有路灯,但都坏的差不多了,也没人修,导致越靠近垃圾站越看不清路,腐臭味倒是越发明显。
封谦捂着鼻子往前跑,这太阴森了,真适合大晚上的来杀人灭口,垃圾车又不检查,尸体混着垃圾一起装走带焚烧场去,变成灰了谁能知道?
他真应该把死老头打晕扔这儿。
不过封谦也只敢想想,杀人的事他做不来。
活着做坏事,死后要下地狱的,投胎变成猪,这辈子他吃猪肉,下辈子猪吃他。他积了十几年的功德可不能被一个贱老头毁了。
诅咒华叔下辈子当猪,一出生就被做成火腿。
封谦这么想,心里爽快不少,跑得都轻盈起来,但他没快活多久。
“哎——哎我操!”
一条凭空出现的木头板子给他绊了个趔趄,差点脸着地摔下去。
可随即一声闷哼让封谦意识到,这不是木头,是个人,准确来说,是人的腿。
像大冬天被泼了满头冰水,透心凉。
封谦僵住,不敢回头看。
他刚刚只是想了个作案手法,怎么真有人这样干?男的女的,是死是活,好人坏人,一概不知。
算了,走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农夫与蛇的故事从小听到大,保不准他要是回头捡的就是条蛇。封谦从不当傻逼农夫,他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封谦抬脚就跑。
“……等……等……”
嘶哑难听的叫声响起,封谦跑得更快了。
他嘴里默念“妖魔鬼怪快离开”,恨不得脚底踩个风火轮,让他直接窜天上去。
垃圾站近在咫尺,拐个弯就能到,封谦看到了希望的光明,垃圾站的恶臭变成了保护罩。
不料他转身,猝不及防撞上一堵人墙,撞的眼冒金星,再抬头,刺目灯光下是一张冷白矜贵的脸,因手电太亮看不真切五官,唯有黑墨瞳孔清晰分明,正毫无感情地与他对视。
静默两秒,封谦惨叫出声。
妈的,佘九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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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比较忙,码字慢,但是不出意外不会坑的,放心。另外没有攻攻暧昧这种东西,不用担心,佘九涟现在平等地看不上所有人,以后平等地看不上除封谦以外的所有人,高岭之花不可能跟别人暧昧。
感谢桔十八,Cycle,羲和走马,不加贝aaa,小酱酱,翻翻,终于上岸的声,琅琅似书生的咸鱼????
第10章
圆筒手电高举在头顶,一滴冰凉的液体顺着筒身落下,恰好打在封谦眼角处,粘稠,不像汗。
空气中混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封谦眼眶酸涩,被惨白亮光闪掉两滴泪,他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像犯罪现场被警察抓了个正着的罪犯,心虚恐惧,腿软的要命。
放平时肯定不会怕成这样,但现在情况特殊,人烟稀少的偏僻垃圾场,外面一个要死不活的残废,里面就是孤身一人的佘九涟。
换别人他得想是不是巧合,可这人是佘九涟。一个被拍两张裸照就扬言要玩死他的小心眼。
人一般不会轻易说出做不到的事,他猜佘九涟是个经验老道的小心眼,在之前已经玩死过很多人了。
所以什么重要垃圾能让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亲自来丢?除非丢的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比如大少爷刚玩死的人。
封谦对佘九涟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十分不耻。如果所有人都像他一样遵纪守法,老实本分,他都不敢想这个世界会有多美好。
而佘九涟这样的恐怖分子社会败类,就应该被抓起来去吃公家牢饭。
胸前口袋中的名片突然有了分量,封谦决定如果今天能活着离开,他一定第一时间向那个大队长检举佘九涟,为社会和平献出一份力。
前提条件是,如果他能活着离开。
封谦呼吸放轻,喉结滚了滚,说出口的话可不像他心里想的那样猖狂,“佘……少,好久不见,挺巧。”
他眼神飘忽,抿了抿嘴角,尴尬地补上一句:“今晚天气不错。”
佘九涟没回话,惨白的光依然向下打,垂着眼,冷漠而阴沉,像在进行一场无声审判,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把作案工具,给封谦打上死刑。
白光闪了闪。
封谦微阖双目,头偏向一侧,试探性地往后退了步,逃离佘九涟照射范围。
“我就扔个垃圾,”他勉强扯出狗腿笑脸,举起西装示意,而后两指一松,把那块布扔到地上,“您接着忙,我就当没来过,也没看见——”
“咔哒”。
白光骤灭,周围陷入无尽黑夜。
一声重物落地,封谦心中警铃大作,来不及多想,下意识转身逃跑。
他发誓,这是他从出生起跑得最快的一次,当年体考都没这么快,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第二个拐弯处被带着劲风的手掌压住脖根重重按到墙上。
那一刻,封谦猜测佘九涟真身可能是条狗,比他多长了两条腿所以才能如此迅速地追上来。
粗粝墙面刮蹭在脸上生疼,小颗粒从鼻梁边滑下,不知道又留下多少划痕。封谦尤其宝贝自己这张帅脸,他还想着以后万一不能从封文星那抢到家产,就靠这张脸找富婆包养。
佘九涟简直是在断他财路!
封谦拼命抵抗,想让脸从墙上移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