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的,尤其下半身,酸胀疼麻,比当年封文星抽他家法还难受。
他不想这时候再惹到佘九涟让自己多遭点罪,眼皮耷拉着,躺床上没两分钟就陷入昏睡。
佘九涟睡眠浅,后半夜被一阵奇怪哼叫吵醒,他睁开眼看了会儿床板,右侧声音越来越大,快要从小猫小狗的哼哼演变为大哭。
“你在干什么?”
刚睡醒的缘故,嗓音有些哑,佘九涟不带情绪地问,自然无人回应。
哭声却愈发悲痛,伤心至极,仿佛世界上没有比他更难过的人。
佘九涟本不想管的。
他站到封谦床边,看到湿濡的睫毛和沾湿鬓角的泪痕,在一抽一抽的哭噎中终于听清了封谦嘴里模糊不清的话。
“妈……妈,他们都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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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破5k收了【转圈】谢谢大家的喜欢,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超级超级超级超级爱你们,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决定多写点以表我的感激之情。
怎么说,是要加更还是写一篇额外if线小番外?可以点梗,以及想看哪对。
例如骨科双性if线,封谦某天醒来突然发现自己长了个b,然后一头雾水地去找他哥求助……这就是个例子,其他有想看的也可以说,挑个点赞最高的写,没人想看就算了??我灰溜溜逃走
第24章
封谦很多年没梦到过吴可越了,从吴可越因为二胎流产彻底疯掉的那天算起。
大概是因为恨他,怪他,所以平时在梦里也不想和他相见,但封谦今天实在是太难过了,他想找个人陪他说说话,除了吴可越,他不知道还能找谁。
这是一场极为混乱的梦。
梦里他回到童年时期,吴可越牵着他在一条望不到尽头的漆黑小路上走,路的两边不是树木,而是无数对封谦来说并不陌生的建筑。
开头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门板挡不住风,没有精良的医疗设备,没有家人真挚的期盼,随着一声婴儿啼哭,屋里紧接着传来女人的哀恸,歇斯底里的哭骂像诅咒降落在一无所知的新生儿头顶。
封谦拉住吴可越的手紧了紧,路上没有风,他却觉得寒意席卷全身,怯怯地喊了声“妈妈”,吴可越打他手背:“不是告诉过你,在外不能喊我妈,要叫姐姐。”
于是封谦闭嘴,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同时想起来,自他记事起,吴可越就反复对他说这句话,在外不许喊他妈。因为吴可越生他时才刚成年,她害怕周围人八卦探究的眼神,闲言碎语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重压。
出租屋很快塌陷,随之代替的是一家热闹的马戏团,吴可越拉着他停在门口,封谦个子太小,面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喧嚣叫喊混着嘈杂音乐。
后来人群散了,地面留下许多东西,一个化着小丑妆容看不清五官的孩子蹲在地上一张张地捡,有破了角的纸币,还有指甲盖大小的零散硬币。
小孩身上脏兮兮的,玩偶服不知道多久没洗,他边捡边往口袋里塞,直到一个大胡子男人出现,手里拿着鞭子,小孩死死护住口袋,明明怕得发抖,还死不承认他拿了钱。
后来鞭子落到身上,眼泪涮去劣质油彩,那张和封谦一模一样的脸显露出来,封谦想伸手拉他一把,碰到的却是虚像,在他怔愣后如海市蜃楼瞬间幻灭。
马戏团之后出现了学校,好几所相差甚远的学校,从小县城破初中到泸城重点大学,封谦手里多了根笔,是吴可越塞给他的。
吴可越松开手,把他往学校推:“你应该离开这里,去泸城,找你亲生父亲,他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可封谦不想放手,他做了与现实生活中截然相反的决定,笔被摔在地上,他跑回吴可越身边,大眼睛泪汪汪的:“不要,妈……姐,姐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想离开,你让我待在你身边……”
听说梦里一切都由造梦者主宰,封谦天真地以为妈妈会心软。
但吴可越蹲下来,抚摸他的脑袋,声音是封谦在现实中从未听过的温和亲切:“谦宝乖,姐姐也不想你走,但是我要有新家庭了,你爸爸想让你回去认祖归宗,你去找他,好不好?”
可封谦听完,脑子里立马冒出许多或陌生或熟悉的画面——讨厌刁难他的华叔,漠视冷落他的封恒,新学校里欺凌孤立他的同学,永远尴尬的分组讨论……
那怎么会是更好的生活?
他抱着吴可越号啕大哭:“不好!他不想我回去!没人喜欢我,他们都不想我回去,妈,妈,他们都欺负我!”
“不会的,谦宝这么可爱,大家一定都喜欢你,都把你当宝贝,我听说你还有个哥哥,哥哥肯定疼你,没人敢欺负你。”
吴可越把他揽进怀里,朝学校深处走,她打开一扇门,轻轻地把封谦往门里推。
“去吧,里面是前途无量的未来。”
门里闪着一束耀眼的光,似乎真是条光明大道,但封谦进去只试到了烈火烤炙般的烫,无数看不见的手把他往下面拖拽,他尖叫着求救,他看到许多人从他身边走过。
那些人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却装作没听见,冷漠地路过,冷漠地离开,或是驻足片刻,看他痛苦挣扎无动于衷。
最后救活他的是一杯水。
“起来。”
佘九涟像抱了个火球,封谦烧得嘴唇起皮,满脸通红,杯子递到嘴边也喝不下去,水顺着唇角流出,被子上还有没塞进去的胶囊。
一个高烧不退意识全无,一个照顾人经验几乎为零,简直是灾难的组合。
佘九涟没法忽视封谦,封谦发出的噪音太大,又哭又叫,如果不把封谦安顿好,今晚谁也别想睡觉。
他试过叫醒封谦,但封谦只短暂地睁眼,目无焦点,浑浑噩噩,甚至对着他喊“妈”,断断续续地说“不要丢下我”,拼命往他怀里挤。
人已经没了意识,胳膊却能死死圈住他,像树袋熊攀附最后一根未断的枝丫。
封谦身上出了很多汗,汗湿的不仅枕头床铺,还有佘九涟。粘腻湿热的触感让佘九涟感到不适,他向来讨厌与人近距离接触,更何况这种可以算得上越界的亲密。
他对封谦的容忍根本原因在于封谦还不能死,至少不是现在。
“……疼……”
封谦在他怀里不舒服地扭动,佘九涟捏住他的后颈,把他往上提了提——只要不是把封谦往外扒拉,人就还算听话。
“……疼。”
滚热呼吸喷在侧颈,封谦贴着他又叫了一声,别扭委屈,听着像撒娇。佘九涟垂眼,悬在半空中的水杯再度递回封谦嘴边,他抬起封谦下巴,塞进手指扩开嘴角,开始施行强制性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