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喜笑颜开:“一只十块,两只十五,绝对泸城最低价,你要能找到比这价更低的,我倒赔你一千。”
“还有什么品种的?”封谦往玩具堆前凑近了些,伸手扒拉着,这里卖的基本都是些小时候流行的玩意,什么泡泡糖,皇冠笔,竹蜻蜓,小陀螺……
老板跟着蹲下,热情地介绍:“那多的是啊,还有金毛、柴犬、阿拉加斯,看你喜欢哪个,而且这玩的可多……”
他正说着,面前青年忽然顿住,随后迅速把玩具堆扒开,指着那块垫地的塑料布问:“这谁啊?”
老板勾头一看:“噢,封老板嘛,你看下面写的有名字。最近评选优秀企业家,那批人天天在街上发传单,我这布今天不小心划烂了块洞,就拿传单补了下,帅哥,你不是泸城人啊?”
青年没啃声,半晌,点点头又摇摇头。
“以前是,好几年没回来了。”
“难怪不认识。”老板自然地接过话头,坐到小马扎上跟他叙了起来:“封老板也就最近几年才好起来的,算咱泸城传奇人物,命可苦,一家人全死光了。”
“他们家以前也算泸城第一梯队的有钱人,后来挨他老子把家底败光,给他妈也整得疯疯癫癫,哎,好像还有个私生子找上门过,不过这些人八年前……应该是八年前,都死了,就剩他一个。”
“颓废一两年,头发全白了,但也能理解,任谁家里平白添了三口坟都不会好过呐。”
老板说着说着压低了声儿,挤眉弄眼道:“我家周围一姑娘在他们公司那上班,听说封老板之前有过老婆,但好像当年码头爆炸出意外也死了,然后就单身至今,可能是命里那啥……唉,挺倒霉的,不过人家现在挣的钱够买我几百条命了,论倒霉,还得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倒霉啊。”
“还有个缺德的小八卦,几年前咱们这片首富是佘家,这个封老板跟他们家不太对付。封老板给家里人办葬礼,结果半夜坟头被佘家少爷给撅了,那事儿闹得大啊,人都打住院了……”
“就这两个吧。”
封谦没再听下去,从兜里掏了张二十的票放到摊前,随便拽了只假狗匆匆离开。
他一路狂奔,找到白天路过的那几块牌子,愣头青一样盯着中间那位看了半天,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封文星,和印象中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实在相差过大。
每个人的立牌下方都有二维码,封谦用今早新拿到的手机扫进去,发现是个人简历和投票界面。
——封文星,34岁,我市知名企业家,慈善家。从零开始创立智慧未来科技,专注于人工智能与大数据解决方案的研发与应用,成功将公司打造为行业领军企业……
“嘀——嘀——”
强光照过,封谦低着头稍微往里靠了点,给鸣笛的车让路。
与此同时,在车厢后座闭目养神的封文星心脏突然又快又重地跳了两下,他剧烈咳嗽一阵,司机见状赶紧问道:“老板,需要帮您约一下这周体检吗?”
“不用。”封文星的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老毛病,再查也查不出别的,周末还有几个研讨会要开,别耽误。”
车窗关得严实,声音一点没泄露出去。
就像封谦小小一只兜着帽子蹲在立牌下,封文星与他擦肩而过,刚好没看见。
那天晚上封谦来来回回把五行简历看了好几遍,对底下标注的那串号码差点起了冲动,但他深知自己给不了封文星想要的,再见面只会徒增烦恼。
兜兜转转这些年,缘分尽了就是尽了。
况且没了他,他哥过得也不算太差。
就当是死了吧。
临走时,封谦把买来的两只小狗放到海报正下方,拍拍它们的毛绒脑袋,无声说了句告别。
凌晨一点的泸城几乎没什么人,封谦只身踩着路灯往前走,把佘九涟送他的小玉摘下抛着玩了会儿。
等走到这条街最后一盏灯下时,他倏地把玉砸向地面,突如其来的外力作用让翠玉表面裂开数道纹路,封谦又上去补了两脚,再抬起时晶莹碎片里赫然露出两块微型监听器。
“这一整天视奸爽没有?佘九涟。”封谦捡起那两块监听器,慢悠悠地说:“快点出声别装死,我这边路上就一个人,害怕。”
监听器过了快半分钟才传来佘九涟略有些失真的声音:“是担心。”
“好,担心是吧。”封谦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不戳破顺着话往下继续,“真这么担心的话,如果明天没看到来接我去你那边的人,你就死定了。”
“今天才刚回去,不想再留几天了?”
“留个屁啊,这地方没什么好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能听懂吗?一个人在这太无聊了,佘九涟,带我回家。”
“嗯。”
“还有,你是不是几年前挖我坟了?”
“……没有。”
“最好没有,要是被我发现是真的,我就——”
封谦停了半天,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太轻的惩罚说出来没恐吓力,太重的话小心眼巨多的大少爷听了又要伤心。
他抬头望天,和那盘正圆的月亮对视,忽然间想起佘九涟还欠了个约定没补给他。
“——就罚你今年带我一起去爬雪山。”
佘九涟从善如流:“哪座?”
“随便,是你就行。”
“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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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没遇过,回头转头还是错。」
「你我不曾感受过,相撞在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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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就此完结啦,感谢一路追到这里的读者,谢谢大家的喜欢和推荐。
关于番外的建设,已经定的是先把骨科if线写了【歇两天就更】其他的还没定,可以来微博跟我探讨【招手】@纯爱战神羌三目
第84章【骨IF】(一)
01
「讨厌我哥,是很久前就确定的事情。」
十五岁那年我的记忆非常混乱,准确来说,是那两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在脑中都像一团打了马赛克的恐怖片,模糊又恶心。
唯独跟我哥糟糕的初遇现在回想起来还算清晰,究其原因大概是当时自尊伤得太深,所以想忘也忘不掉。
被我妈赶来泸城认祖归宗的那天没带伞,瓢泼大雨把我淋成了一只落汤鸡,好不容易问到去封宅的路,结果公交车上不知道被哪个缺德货偷了兜里仅有的两百块钱。
后面还要转站,但是一毛没有,司机才不会可怜我,我只能顶着雨走了将近两小时摸到地方,又跟保安拉扯半天,他看我如此狼狈,笃定我不是这片别墅区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