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唱歌,说要在这开演唱会。她们还玩起了游戏,谁唱的分数达不到清吧的平均分,谁就得自罚一杯——罚的苦瓜茶。
“这玩意降火的,有好处。”
木下绮罗笑眯眯地坑人。
反正,她又不可能会喝。
在某位五音不全的女生捏着鼻子灌苦茶的时候,藤田井新才姗姗来迟,他推开门,浑身上下都带来一股外面炎热的碳烤火气,热得很。
木下绮罗好奇问,
“高木呢。”
藤田耸肩,“就在后面。”
他话音刚落,高木小春就推门而进,因为迟到,两个男生都被迫喝了苦瓜茶。
高木还来不及喝点甜汁压一压,就问起了木下绮罗。
“外面,有你认识的人?”
她疑问,“谁?”
“我刚刚进来的晚,被门口的一个人拉住,说找你有事。”
“大概跟我们差不多年纪,长得挺可爱的男生。”
“……”
她的表情摆在了脸上。
怎么……
“他是谁啊?”
高木看她不对劲,忍不住出声询问。
“跟——踪——狂。”
木下绮罗心头起火,一字一顿地给这个松雪光定性。
怎么……阴魂不散的。
有意的,无意的,谁知道呢。
但她似乎窥见了对方如此这般的用意。
至少此刻,她确实是在想着松雪光,甚至连情绪也都是因为他而起的。
哪怕她想掩盖住这情绪,藤田看了看她的表情,在心里也能大概猜测着是怎么回事,他挑了挑眉。
“我去看看,你先别出来了。”
“诶,别管他了……”
她还没说完,就见藤田已经一手插兜一手推门,很快出去了。
女孩子都围着她,忍不住询问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阴魂不散是可以说的吗。”
她心头郁郁,接二连三的打扰,她脾气一直可不算多好。
偏偏对方如今摆上一副客气谦虚的模样,她没有理由起冲突。
过了一会,藤田才推门进来。
顶着十几双眼睛,他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拈起果子,开始剥皮。
“没走,还在门口。”
“嘛,他不好应付吧?”
藤田点点头,有点像狐狸,他想。
幸村给人的感觉,是从容不迫,做什么也都从来是运筹帷幄,这样一个稳妥又有趣的少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形容和比喻幸村精市。
而刚才外面的人就更像一只伺机而动的假面狐狸。
看起来彬彬有礼的,但无论是眼神,还是说话中那似有若无的语气,藤田的直觉都在告诉他,这个少年笑意吟吟的脸下也许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样的人,一样很麻烦,或许暂时可以打发走,但随时又会回来,出其不意。
“嘛,辛苦了,给您老人家敬茶。”
木下绮罗的声音打断了藤田的思绪。
“谁要喝这玩意……”
“这是清火消毒的,笨蛋!”
*
于是木下绮罗还是出去了。
走廊上的灯有些幽幽的昏暗,松雪光就靠在不远处的门框上,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
“木下,又见面了。”
对方率先对木下绮罗打了招呼。
“……你有事?”
她的态度已经有了变化。
松雪光明显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开始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少女明净的纯蓝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也显得幽深莫名。
“哦,”
少年挑挑眉。
“你掉东西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细碎的手链。
木下绮罗皱眉,下意识一摸手腕,孤零零的,才发现居然丢了这个。
少女看他并没有递过来的意思,语气隐隐有些不耐。
她皱眉冷脸的样子也是能让人侧目的。
“那,请还给我。”
黑发少年并没有理会她,反而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他嘴唇开开合合,稚气俊朗的脸在幽幽灯火下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还有,我不小心想起来一件事。”
“木下你不喜欢洋桔梗吧,还是过敏?抱歉,我一时没注意,随便挑了几枝,
刚才突然就想起来了。”
松雪光仍旧倚靠在门框边,手链被他拿在手里摆弄,明明还是同一个人,但他身上的气息早有了变化。
虽然对方看起来是在道歉,但木下绮罗却听不见他有一丝的真诚,而是随意的,轻飘飘的。
还有,戏谑的。
松雪光脸上还是那种可爱朝气的笑容,显得这个人看起来无害极了,但是吐出的话语却是在故作无辜,十足的恶劣。
正是因为外表如此具有欺骗性,所以显得更恶趣味。
这才是真正的松雪光。
“哈,你还是老样子嘛。”
探清了这水有多深,她便不再端着,姿态放松了许多,木下绮罗双手抱臂,开始随意在松雪光面前小幅度走动,吐出这句轻飘飘的话。
也许是她不咸不淡的语气戳刺到了对方,松雪光突然直起身子,向她靠近了几步。
但他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不要说的你很了解我的样子嘛。”
“你也还是老样子。”
“轻轻松松地就能让其他男人帮你做任何事呢,”
他轻柔但有些诡异的话语,就像冰冷的蛇信,贴着她的面颊,阴郁地爬行。
听到少年这样意有所指的话,木下绮罗忍不住停下踱步,正视着他的眼睛,轻轻笑了起来。
“你指哪些?”
她的眼睛毫不退却地逼视着松雪光,语气却轻飘飘的。
她这样的态度似乎让松雪光笑意更甚,但从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恰恰相反。
“你在得意吗。”
“这样随随便便地就让一个男的过来打发我,”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有些古怪和莫名其妙。
“还真是厉害啊。”
......神经病啊这人。
她也这样说出来了,语气真挚。
“你是不是有病?”
听到少女这样的骂句,少年黝黑的眼珠莫名地睁大,随后莫名其妙哈哈大笑起来。
等他停下来,木下绮罗嘴角勾起。
“我说错了,你似乎比小时候病的更重了。”
“还有,刚刚的男生是我的朋友。”
“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
少女倨傲地抬起下巴,
“让我的朋友来打发你,这是对你的尊重,但现在我反而有些后悔了,”
木下绮罗犹豫着:“你刚才...没在我朋友面前这样抽风吧?”
松雪光仍是在笑着的,只是眼睛里没有多少温度,他朝气的脸居然也能突然变得昳丽阴柔。
“你这么在意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