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微微扭过头,看了木下绮罗一眼。
“醒啦?”
木下绮罗此时的意识早已恢复清明。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梗着脖子,伸出手对着前方侧过头的幸村打招呼。
“额,嗯,嗨~”
幸村靠着桌子,手里翻弄着一本东西,漫不经心地询问着床上此刻莫名其妙对他打招呼,且不着调的人。
“退烧了吧。”
木下绮罗敏锐地察觉到大佬的那一丝不对劲,在一级危险面前,人的求生欲往往很强,所以她很听话地,自觉地把手背放到自己额头上碰了碰。
随后躺尸的木下绮罗试图中气十足地大喊。
“对!没错,退烧了!”
看得出来很努力了,不过由于嗓子有点沙哑,所以效果不尽人意。
“嗯,蛮厉害。”
幸村精市虽然眉眼弯弯,嘴角上扬,但木下绮罗直觉没这么简单。
她试图转移话题。
“我怎么回来的来着。”
“哦。”
幸村依旧低头,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指尖在静谧的灯光下被照的莹润又有力量感,但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揶揄。
“被我一路抱回来的。”
“大家都看见了。”
“大家……?”
木下绮罗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机械。
“唔,就是剧组,还有冰帝的大家啊。”
幸村老神神在在地点点头。
敲。
副导演那种严肃正经的人昨天好像也去了吧?
救命!
木下绮罗已经把头塞进被子里了,她把自己裹成蚕蛹,开始在床上扭成蛆。
好社死,但是……
这种感觉如同在热开水里投入了一块方糖,等它慢慢化开,会扩散出浓浓的蜜甜味。
她在被子里究极地嘤嘤嘤,幸村站在原地,却已经自如地收起笑脸,开始了他的魔鬼审判。
“你自己感冒了都不知道吗。”
“我听你经纪人说你每天的空调温度都打的很低呢。”
“时不时看吃播看到凌晨?”
“而且你前两天生理期吧,为什么还要喝凉的。”
“你还骗我说你喝的热牛奶,其实是冷藏品呢。”
“你怎么这么胡来呀。”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敲打着木下绮罗那脆弱的心脏,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少年语气里已然带上了一丝笑意,但经验告诉木下绮罗,幸村精市——笑容越粉,损人越狠。
这种时候当然是——装死,比较好了。
她安静如鸡,腿忍不住也往上面缩了缩。
但,她的脚却被少年隔着被子,就这样握住了。如同抓住了蛇的七寸一样,少女在他手里挣扎了几下,未果。
木下绮罗心虚又认命地接受自己强势恋人的审判。
——
“这就是你说的接受审判?”
少年的声音隔着被子,似笑非笑地传到被子里面的人耳朵里。
“我这样可看不到你脸上真诚的悔意呢。”
“看不到就看不到嘛。”
“我的心是真诚悔过的。”
木下绮罗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她都道歉了啦!还要怎样。
她可是都说了对不起了好吧!
顶着被子也能感觉到外面的幸村精市那强烈的视线,现在冒出头会死的吧,绝对会吧。
见少女一直缩在被子里不出来,幸村并不想上手去扒拉,这只是下下策。
只有当小猫自己傻乎乎探出头的时候,才最有意思,不是吗。
驭猫高手幸村精市语气冷淡,
“你不想看见我吗,那我走了。”
“不要嘛……”
听到他这句话,木下绮罗的上半身立马开始撒娇打滚,只不过脚背还被少年隔着被子握在手里,幸村甚至还故意捏了捏。
但对方说完这句话之后,确实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了,木下绮罗叹气。
罢了罢了。
虽然知道他是激将法吧……
见女孩似乎要掀开被子了,幸村刚要伸出罪恶之手,但她仍要垂死挣扎一番。
“那你不可以凶我了。”
她迟疑一会,又开口,
“更不能上手动我。”
“……”
幸村继续保持笑眯眯的表情。
“嗯,好,出来。”
但是等木下绮罗些微放下心,刚探出头,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她就被早就候在旁边的少年提溜起脖子来了。
他提溜木下绮罗就像提溜一只小猫那样简单。
而她也如同小猫一样开始挣扎,嘴里还发出猫言猫语。
“呀,吓死我了,快放开……”
“你不是说不动手吗呜呜呜。”
幸村睨着坐在床上矮自己大半截的人,眼神慈爱。
要哄出来真的不容易。
“现在,忏悔吧。”
他如同神明一样,慈悲宽容,又正义公正地命令着自己的信徒向他忏悔祷告——
才不是!
木下绮罗已经感觉到,幸村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指正意味不明地摩挲着她的皮肤,肌肤相触间,激活了这睡了半个下午的少女那疲倦懒怠的躯体。
太犯规了。
这人是故意的吧。
于是木下绮罗只能避开幸村那似乎正在低头凝视她的那道眼神。
“我忏悔,我今天下午就不该出门的!”
不顾幸村眯起来的眼睛,她继续无畏地向雷点前进,前进。
“这样我就可以躺在这里看一下午的吃播,我昨天半夜看炸鸡看的好饿,但是要禁口不能乱吃,然后今天下午呢等我饿了我就点外卖,工作人员也都不在,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样不去那的话,我就更不会迷路,也绝对不会被雨淋了。”
说完这一大串,她又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和女孩飞快的语速截然不同的是,她低垂的脆弱羽睫,像蝴蝶的翅,轻轻翕动,还有流畅美丽的鼻梁线条,正在进行开合运动的嘴唇。
还有微微显露的锁骨。
还有自己手掌里,她纤细柔软的脖子。
真脆弱啊……
木下绮罗很敏锐地察觉到她身边的人似乎正在走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没有死角”的幸村精市在这种时候也能走神,但木下绮罗自觉这是个好机会。
“我出汗了,我要去换衣服!”
幸村已经收回思绪,他刚要开口,对方却已经挣开他,风风火火地下床,随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去了卫生间。
……他大意了。
“……”
“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你走呜呜呜,哥哥憋走!!!”
木下绮罗进了卫生间,才觉得安全,于是她又灿烂了,开始戏瘾大发。
“哦。”
“我怎么会走。”
少年温柔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