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阻止下去,妹山莱还会说出更多奇奇怪怪的话来。
幸村伸手敲了一下妹山莱委屈万分的小脑袋。
明暗交错里,他似乎笑了笑:“你别说话好不好,我现在不想听。”
明明说的话是有点蛮不讲理,但幸村的语气温柔的像春日里能溺毙樱花的湖波,带着点纵容和商讨的意味,让人生不起气来。
尽管他看起来好像确实不太高兴,但敲脑袋的动作也同样的温柔,像某种纵容的嗔怪。
妹山莱保持着刚才下意识捂住脑袋的动作,原本想瞪幸村的动作也不知该不该做了。
她只好死死闭紧嘴巴,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等幸村带着真田进来,就看见妹山莱蹲在桌子边继续玩着那堆花瓣,好像她已经把刚才的事情给忘记了一样。
幸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真田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尽管眼见为实,但他还是不太想把过家家这种词和自己身边的发小联系在一起。
而且这不是他最喜欢的花吗,怎么糟蹋成这样了。
莱莱先是看了一眼微笑着的幸村,随后又看了一眼真田,她破天荒的没有主动和帽子少年打招呼。
幸村心里有些好笑。
两个男生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她自己玩,妹山莱莫名觉得有点尴尬,别扭了一会,她鼓着脸,还是主动朝真田开口了。
女生有些赌气,故意略过了幸村:“真田同学,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呢?”
真田一头雾水地对上了自家幼驯染“胁迫”的目光,他于是硬着头皮点头。
“啊...”
幸村在一旁面不改色地温和提醒:“是关于水杯的事情吧,真田不是说,你有个妹妹也喜欢妹山同学上次那种水杯吗。”
反扣着帽子的真田那俊挺的面容上有些抽搐。
他哪来的什么妹妹。
“啊,就是这样。”
他居然被幸村带着说谎了,真田弦一郎太松懈了!
原来是这种事情。
妹山莱的情绪高涨了一点点,听到幸村对自己水杯的夸赞,她别扭地哼了一声,莱莱不打算这么快就接受男生明晃晃的示好。
她再次略过幸村:“这样吗,真田同学,我可以告诉你水杯在哪里买的哦...”
帮着发小扯谎骗女孩子已经非常非常非常松懈了,真田在心里决定今天晚上回家抄写十遍家训,也认真记下了女生说的地址。
“所以真田同学你记住在哪了吗。”
真田看着妹山莱柔软湿润的蓝眼睛,习惯性撇开脸,冷冷地点头。
“嗯。”
随后,他觉得这样似乎太过冷淡,真田又补充性地多说了一句:“我记住了,谢谢。”
“那你想好买什么颜色了吗?粉色我买了,真田同学可不可以换别的颜色。”
妹山莱有点纠结地说出自己的小心思。
是可爱又无伤大雅的,所以真田有点愣,随后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一晃而过,柔和的灯光下,男生原本有点冷淡和面无表情的脸上也似乎有着在融化的错觉。
上次见面的时候,帽檐遮住了男生的眉眼,这次真田反扣着它,露出完整的一张俊挺桀骜的脸。
所以妹山莱好奇地多看了他几眼。
是和幸村同学完全不同的类型呀?
幸村在一旁无声地注视着这两个人。
在柔和灯火下,他俊秀过人的美丽脸庞上,神色难辨。
他也曾和真田在这里下过棋,看过书,同样是月朗星稀的夜晚,两个人的时候,只觉得院子太大,植物太少,有些空旷。
可现在一下子变成了三个人,幸村却觉得,这里竟突然变得如此拥挤,让他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太适应,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幸村已经无比确定自己确实无法接受妹山莱会和真田会有超出正常交往范围的联系。
如果继续下去,这是对他自己的折磨。
感受到了幸村在旁边的目光,妹山莱有些赌气地鼓起脸蛋。
幸村同学太小气了!真田同学是他最好的幼驯染没错,但是她只是多看了真田同学几眼,又不会立马就把真田同学变成她最好的朋友。
幸村知道她在想什么鬼东西,他对真田笑了一下。
“真田,上次你要借的那本书我看完了,在三楼书房,你去拿吧。”
真田敏锐的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他看了一眼幸村,但什么信息都没有获取到。
以往很爱说话的女生正在一言不发、兴致勃勃地玩着那堆摘下来的叶子和花。
妹山莱没有抬头,不过她能感觉到真田和幸村两个人同时放在她身上的视线。
下一秒,有人率先移开了。
“那我先上去了。”
是冷淡、严峻、又克制的声音。
是真田。
莱莱看着对方越走越远的脚,有些出神地对身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幸村说:
“其实我也能理解幸村同学的想法。”
她鼓起脸:“我也有这样的一个好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有一天突然出现一个人,她要和我的那个好朋友做朋友,还找我要他的联系方式,我也会不高兴的。”
因为联想到了切原赤也,代入到这种事情里面去,妹山莱有些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
“我才是他唯一的最好的朋友才对。”
陷入悲伤中的妹山莱听见幸村笑了一下,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现在妹山同学已经在我的身边了,还要想着其他人吗。”
啊?
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含糊和暧昧,妹山莱掐断自己没头没尾的悲伤,她一头雾水地对上幸村。
“不可以吗。”
在朦胧的、幽微的月色下,幸村的面容显得美丽又冷淡。
把真田支走,不是为了听她说这些的。
他声线冷淡又温柔,奇异的很:“可以不去想别人吗?”
在莱莱一脸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的表情里,他款步走到女孩的身边,突兀地说起了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妹山同学上个周六玩的开心吗。”
虽然有点突兀,妹山莱还是点点头。
“嗯。”
幸村温润静敛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
“上个周六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着妹山同学。”
即使妹山莱陡然睁大了眼睛,幸村依旧说了下去:“也一直在等着妹山同学,即使我知道...”
她不可能会出现。
幸村的矜持和骄傲让他没有再说完整,但妹山莱听得懂。
莱莱茫然地睁大眼睛,有点意外:“可是,我没有让幸村同学等我呀,我已经拒绝了幸村同学的邀请。”
所以幸村同学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