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感情要来的好的多。
这起码说明她也是在意的。
妹山莱原先以为幸村会有点不高兴,结果她抬眼看到的,是幸村一脸舒展的表情。
“……幸村同学笑什么。”
幸村有些诧异地顿住,他根本没露表情吧。
“…我在笑吗?”
…嗯。
莱莱指了指他的眼睛。
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表情也没有变化,但幸村同学的眼睛在笑。
嘛。
这样啊。
幸村负着手,他正要说什么,拐角处突然来了三三两两的学生,他一下子就感受到妹山莱的局促。
但难得的独处机会,他不想就这样回去。
不等他有所动作,女生率先拉住他的手臂,两个人躲进了廊柱里。
阴影笼罩住的地方,幸村无言又顺从地站在她身后,低头看着女生的发旋。
“如果不习惯的话,慢慢来吧。”
“就从现在开始好了,和我一起待到上课为止。”
妹山莱一顿,刚要回答幸村,那几个女生就过来了。
学校里现在到处都是为她拉票的人,妹山莱正低头神游,就听见外面走远的女同学在念念有词:
“今天你给莱莱投票了吗?”
“哇!我居然忘了……”
“你不投,我不投,莱莱何时能出头!”
妹山莱:……
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听见身后的幸村轻轻笑了一声,像羽毛落在心尖。
这声音在寂静的廊柱里,极为明显。
她的脸莫名其妙就烧了起来。
*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夏日黄昏。
光线射进繁密又富丽的宅子里,赤司家唯一的继承人赤司征十郎正优雅地翻阅着手里的德语文献。
少年的身姿拢进书架前的阴影里,灿金色的夕阳打在他红蔷薇一样夺目的发丝和眼睛里,折射出一种瑰丽奇景。
室内只有书页那漫不经心的沙沙声,小主人端立静默的背影让仆人觉得有些漠然又有威势,让人不敢往前踏一步。
“少爷。”
“和将棋老师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红发少年恍若未闻,他又不甚在意地在书架前站立了十分钟,才安静转身。
被赤司平静的眼神逡巡过,佣人却觉得有些心颤。
“知道了。”
走出藏书室,赤司目不斜视。
“在我迟到的时候,老师在做什么。”
女佣有些莫名,但看着少爷的背影,她还是一板一眼地回答。
“妹山先生在看手机。”
她觑看一眼赤司,语气迟疑。
“还笑的很是开心。”
“嗯,你下去吧。”
赤司语气淡淡,一个人朝着静谧的和室而去。
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的声音了。
赤司垂眸。
不同于上课时的诙谐幽默,里面的男人此刻倒是正经的很,似乎在对谁温言轻哄,耐心至极。
“爸爸今天晚上当然会回家…”
等障子门被拉开,妹山塱对门外的少年柔和一笑。
“来了。”
红发少年不辨喜怒的视线轻轻扫过妹山塱那异常鲜明的手机界面。
……小学生选美、大赛?
随后,赤司面色柔和,他仍旧礼貌颔首,背脊挺直。
“老师,我迟到了。”
第29章
虽然在说着抱歉的话语,但少年赤色的眼底分明没有一丝歉意。
赤司头颅微垂,脊背却是直的,视线不紧不慢,语气平和地像是在谈论天气。
妹山塱不甚在意地摆着棋。
“进来。”
赤司坐下,手端正地放在腿上,姿态矜雅。
妹山塱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往手机上投去的视线,赤司就冷不丁开口了。
少年语气淡淡:“老师的女儿吗。”
“这种投票的话,我可以略尽绵力。”
赤司家的略尽绵力......
妹山塱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样的教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赤司早已微妙地发觉,每次上课前,妹山塱都会接到家人的电话。
不,准确来讲,是对方女儿的电话。
他有些了然。
约摸是因为他似乎占据了妹山塱的许多时间。
来自对父亲占有欲强烈的、心存不满的小女孩,这种小小的微妙的敌意,赤司不置可否。
两个连一面都还没见过的人,就这样隔着妹山塱所进行的几个来回,赤司饶有兴致,却漫不经心。
老师很好……他的女儿也有一点意思。
这是冗长复杂又枯燥乏味的课程里能稍微让人有点兴趣的东西了。
有时候,障子门外,赤司总会听见妹山塱耐心哄着女儿的声音,偶尔,赤司也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女声。
陌生、甜蜜,娇纵,天真,浸萃着妹山家那含情的滋养。
赤司当时在门外巍然不动,只是安静垂眸听着他们的对话。
后来次数多了,索性他就避开这段时间,等他们父女聊的差不多了他再出现。
赤司懂礼的退避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次数多了,对面的女孩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退让,渐渐地,电话来的少了一些,敌意也减少许多。
但这种家庭电话也不是完全没有。
因为除去对赤司占据父亲的敌意,她确确实实在思念着妹山塱。
佣人上了茶点,妹山塱示意赤司先开始。
男人语调诙谐,对赤司此前的投票提议表示了推辞。
“我女儿很可爱。”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是第一。”
赤司神态矜和。
“这样,那就随便老师了。”
少年果然没有再对此发表什么看法。
他指尖捻起将棋,早已抛却一切,再一次冷静又置身事外地投入到手里的棋局中去了。
妹山塱和从前的那些老师,都不一样。
十六岁就成为国手的妹山塱,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拿遍大满贯,更是在当年被誉为国民男神。日本国内很多年以来几乎没有人能做到像他这样,妹山塱代表着最高水平的棋手,足以和世界棋手媲美。
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也是真正的国之棋士。
这样的一个人,原本已经回到神奈川,早早地准备躺平养老了。
而现在,他在赤司老宅的和室里,西服笔挺,笑意盈盈。
不过,对方的不一样,并不仅仅体现在这样丰厚又难得一见的人生履历上。
茶香袅袅里,赤司垂眸睇视着棋局,他白皙清俊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不同于从前那些老师,妹山塱从来不会在将棋上对赤司故意放水。
他的棋局诡谲,偶尔坦荡明亮,风格变幻无常,时常会让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