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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之际,云雀离开了这里。
他知道,稍后还会有别人来看她,他这样脆弱的模样,只给她看到就好了,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云雀离去后不久,五条悟睁着青黑的眼睛过来了,他穿着黑色的衣服,不是高专制服,没有带墨镜,什么都没带。
“喂千岁安,老子来看你了。”
刚说一句话,这位浑身气势很强的少年徒然软化下来。
就好像收起了浑身的刺。
“云雀恭弥可真早啊。”
她的葬礼,他没有去。
只在最后,远远的看了。
始终不肯相信,那是她的葬礼。
之后的好几天,他都在墓地周围,没有离开,却也没有进来。
直到夏油杰找到他,强行将他带了回去。
杰说人已经死了,爱她的话,不要让她太担心。
爱?
怎么回事呢?
怎么会是呢?
原来他爱着她啊。
他们从小就认识,他都没有想过这种问题,被点出来,这位神子才想到这儿。
他没有羞于承认,他甚至愿意为了她,将自己的生命给她。
怎么不是爱呢。
他踢踢石子,垂下眸,最后表情温和了不少。
“你真是犯规啊,千岁安。”
半晌,迎着初升的太阳,五条悟离开了这里。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雨。
五月的雨仍旧有些凉意,来看她的人很多,一个接一个。
宣泄着曾经没有说出口的感情。
她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
男女老少。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
沢田纲吉他们国中毕业了。
从代理战后,他们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很大的事情,和周边有些小的摩擦,并盛有生,横滨有港口mafia,就算有什么摩擦,也很快就解决了。
这一天是他们毕业的时候。
沢田纲吉依旧嘴硬的说自己不想做什么十代目,但他这两年却没有抗拒里包恩的教导,说什么新的彭格列一世,没什么区别嘛。
如今的少年成熟了一些,虽然还是学习不咋地,运动不咋地,但也有小女生暗恋了。
毕业这天,有暗恋的小女孩想找他要第二粒扣子,却发现他的衣服上已经没有了。
不只是他。
那三个很要好的少年都是这样。
咦,他们的扣子给了谁,也没听说他们有喜欢的女孩子啊,怎么齐齐不见了。
有个国一的小妹妹壮着胆子问:“狱寺前辈,请,请问你的扣子给谁了啊,是自己拽下来的吗?可,可以给我吗!”
狱寺隼人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哼唧一声,“关你什么事,想我的扣子,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我已经给出去了!”
这位小妹妹是个勇士,不依不饶的问:“前辈给谁了,根本没听过前辈喜欢别的女生!”
“哈?都说了关你什么事?”
狱寺隼人不再理这些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大概还想问什么,被过来的朋友拉回来,“叫你别上去了,他们连义理巧克力都不收的。”
“我,我……”
“你不是想问是谁嘛?去三年级打听一下叫千岁安的人就知道了。”
这样的状况不仅发生在狱寺隼人身上,还有山本武。
这两个是三年级备受欢迎的小帅哥,一个像个不良少年偏偏学习贼好,一个是运动系的爽朗少年,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们。
这一天,因为两个少年拒绝的女孩过多,导致千岁安的名字在学校里又被提了起来。
有少女骂骂咧咧哭哭啼啼的说:“呜呜呜输了,活人怎么比得上死人。”
与此同时,沢田纲吉孤身来到了少女的墓。
他拿着一身崭新的毕业校服,是女孩那一款,放在墓前。
“我们毕业啦,安安。”
“这个给你,和我们一起毕业吧,安安。”
叠的很工整的衣服被放在透明的袋子里,一颗不属于这套衣服上的纽扣格外引人注目。
少年脸上有淡淡的微笑,笑容里有一些哀伤,更多的是爱意和思念。
他知道,有很多人爱她。
他大概不会是最突出的那个。
但是,他会努力成长,长成一个可靠的人。
所以安安,请等等我吧。
之后的几年,未来的十代目和他的守护者们按部就班的上学,与此同时开始逐渐接触彭格列内部事务。
直到某天,他成为真正的十代目。
也就是这个时候。
曾经关于白兰带来的十年后消息,他们经历的未来战的记忆,在某一天,一觉醒来,全部消失了。
就好像有一层屏障隔开,没有人记得当时十年后的事情。
所以,连白兰和六道骸,都不记得十年后的少女来过。
所以,白兰依旧走上了反派的道具。
所以,他们依然只能抱着少女死前说的那个虚假的谎言,抱着这样一丝丝的希望去往将来。
大概有川平的话给他们力量吧,既然她来自异世界,无论她回不回来,至少她会回到她的家,会活着。
这样也不错。
而他们,仍旧会等待她回来。
等待某一天的重逢。
——
五条悟在高专毕业后,和夏油杰一起考了个教师证,准备留在高专教书育人。
毕业这天,五条猫猫直呼解放了,他悄咪咪来到她的墓前,还带着一罐啤酒。
他以前没喝过酒,但他觉得这种日子他必须得来点仪式感,于是他就带了一罐酒。
“咳,哼哼,千岁安,老子今天毕业了,以后老子可要当一个……嗯,人民教师,是不是很酷。”
“超酷得啦~”
“你没喝过吧,看着我喝哦,嘻嘻,不给你喝不给你喝。”
五条悟拉开易拉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不好喝。
好难喝。
“见者有份,怎么能不给你喝呢!是吧千岁安,我够意思吧。”
于是他将剩下的酒全部倒在她的墓前。
他也没想到自己酒量这么差劲,差劲到居然……居然靠在他墓前絮絮叨叨的说话,并且还睡着了。
“千岁安……”
“好累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受伤了,你都不管我了。”
“唔……安安……”
“安安……”
好像到后来,他也一遍一遍的念着他的名字,最后缩成一团,在她长眠的地方睡着了。
酒醉之后头好疼,是反转术式治不好的那种疼。
五条悟再醒过来,是头被疼醒的,他还睡在这里,整个人懵圈了片刻,最后嘴角微抽,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意外啦,千岁安,你要是敢笑话老子,老子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