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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往候车厅走的哥哥。
他不像其他人拖着包,也没有两三个人一起。
背对着她,孤零零的。
徐姮觉得自己不喜欢过年了,从三年前开始就不喜欢了。
那时过年才能看见的哥哥虽然总是在忙,扫地搬东西,泡茶招呼客人,但他看起来就是孤零零的。
而且当时在反向赌气的她还不和他说话。
车还没开出去,徐姮就感觉那种晕车的反胃感渐渐泛上来了,她开始翻找自己书包里带的风油精,徐渚早上塞进她包里的,她不记得他放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找着找着她的眼睛有点酸,丁点眼泪圈在眼底。
下意识抬头不想让眼泪落下来的她又往哥哥的方向看去。
这时的徐渚不明原因地停了下来,有点远,但是在看她。
徐姮连忙用手给扒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甚至还吐了舌头,给他做了一个鬼脸。
他看得清吗?
看不清最好了。
因为她也看不清。
即使她很快把眼泪擦掉了,可她扒眼睛的时候泪水就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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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上一章统一回一下吧,是哥哥撞到了茶几,高兴有,不知所措有,觉得射得太快也有,很混乱。
他把妹妹送回去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又硬了,继续的话他真的怕自己忍不住。
第71章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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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里的年味比城里浓。
对于徐姮来说,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她和亲戚们不熟,碰到了要怎么称呼还得指望妈妈,她就是换在了一个吵闹的地方写写作业而已。
除夕的年夜饭是在爷爷奶奶家里吃的,第二天初一兄妹俩跟着父母去姥姥家。
徐政升往年是吃过午饭就走,不是自己的家他待着不自在,今年也一样;朱佩琳会留下来过夜,徐姮一向跟着妈妈,而哥哥也会留下来,大概是在跟着她。
初一晚上吃饭的时候,朱佩琳显得额外高兴,也许是不用见到爸爸也不用应付他那边的亲戚,在陪每天都要喝半两的姥姥喝酒。
浚河这边兴酿酒,老一辈的都能喝,也喜欢用米酒做菜,过年的猪肉都会用米酒和佐料腌了再蒸。
徐姮最喜欢姥姥了。
夏天暑假里热的时候,姥姥会给她一碗冰米酒,有碎冰渣子的那种,一口下去又甜又冷;冬天里晚上饿了,姥姥又会用米酒给她煮荷包蛋,也是甜丝丝的。
她现在吃饭的时候还在喝,当饮料,而徐渚似乎从小就对甜的东西没有太多兴趣,这一点他们倒是大不相同。
饭吃到一半,徐姮就感觉朱佩琳有点喝多了。
至少已经上脸上头,她的皮肤很薄很敏感也是遗传自妈妈,冷了红,热了也红,用手稍微揉一揉鼻子也能红半天,就像是被撞了一样。
妈妈在说今晚她要去打一通宵的麻将,姥姥只把她的酒杯子收了,劝她少输点。
莫名其妙地,妈妈突然说起兄妹俩的期末考试。
成绩是早就发到朱佩琳那里了,徐姮也早就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又开始谈论这个话题。
“妈,我跟你说,哥哥妹妹肯定有出息的。”
虽然是夸奖,但徐姮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有点脸热。
即使米酒在她眼里根本不算酒,从小就喝,她吃完还是会发热脸红。
果然妈妈接着说起了对兄妹俩未来的妄想,更多的是在说徐姮,貌似徐渚活成什么样她都很满意,完全不用担心。
兜转过来,妈妈还是希望她学文考师范。
“妈,妹妹文静,当老师多好。”
姥姥难得反驳她:
“你当老师开头的那几年哭得少?她喜欢什么学什么,管那么多。”
徐姮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姥姥。
虽然姥爷去得早,但姥姥的身体一向很好,头发白得也少,牙没掉,什么都能吃。
她前年还跟着一个老年旅行团去了香港旅游,回来的时候给徐姮带了一大包东西,有银手链有鸡蛋卷有巧克力,甚至还有飞机上发的小餐包,舍不得吃一起带回来了。
徐姮原本只是沉默地一边听着一边吃饭,在抿了一口米酒之后,那残存的一点点酒味还没散开,她忽然有了胆子,放下筷子对朱佩琳说:
“我不想学文。”
刚刚还温声细语地聊天喝酒的妈妈瞬间就板起了她那副严肃的班主任模样。
全脸通红,鼓着眼睛,想要管教所有人,也想要所有人信服她,小学生应该会很怕这种老师,从而很听话。
可朱佩琳的嘴里说的却不是一个老师应该说出来的话:
“你懂个屁,我懂的不比你多?!”
徐姮看向姥姥,余光又瞥到了坐在她身边的徐渚。
脸越来越热,热到她想哭,即使眼泪快要从眼眶溢出来了,她也没有抬手去擦。
徐姮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趁着这突如其来的执拗劲,又重申了一遍,声音没有颤抖:
“我不想学文,也不想当老师。”
说完就感觉整个人都变轻了。
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她安静了这么多年装不下去又终于能闹腾了。
“她愿意学什么就学,你硬逼她,妹妹不高兴你也不高兴,到时候学不进去最后谁能高兴了?”
姥姥向着徐姮,苍老又迟缓的声音从小就是如此宠溺她的。
“妈,你不懂就别帮倒忙,就是有你在,她才敢和我狡辩。”朱佩琳听完甚至站了起来,她的身影瞬间把徐姮面前的光都遮去了一大半,“翅膀硬了?觉得自己懂事了?你有什么本事和你老子犟?!”
“来,你说,你不学文,学理考不过那些男生,理科分数线又高,考不上大学以后能做什么?!”
徐姮依旧坐着,用她已经瞪圆的眼睛看向妈妈,就算眼泪在簌簌地流也不眨一下眼睛。
“我当老师最多也就变成你这个样子。”
她本没想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的。
的确就如朱佩琳所说,天天待在学校的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以后一定要做什么呢?
想要什么她不知道,但不想要什么她是一定知道的,她不认为自己厌恶了十几年的东西能在进入大学之后就立刻改变。
妈妈在强迫她理解妥协与世故。
她的人生还一步都没摔倒过就让她学会这些?
学不会的。
徐姮只知道自己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自由,就是为了能走远一点。
虽然这句嘲讽的话在徐姮的意料之外,但妈妈的暴怒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徐姮的双肩因为克制哭泣转而开始颤抖,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擦泪,手一直紧紧抓着自己膝面的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