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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分班,二班的女生除了徐姮和吕君妍就没有挪到一班去的了,相反二班的男生包括汤昳时在内全都选了理科。
这天分班搬教室,斐霏看着徐渚帮徐姮搬书,忽然把她拉到一边,和她说悄悄话:
“月月。”
“你真的要走了……”
徐姮晃了晃她的手,安慰道:
“就在隔壁呀,别说的好像再也见不到一样好不好。”
斐霏沉浸在她的情绪里,又说:
“月月,你不会谈恋爱的吧?”
“为什么这么问?”
斐霏貌似在开玩笑,但她的目光从远处的汤昳时移向了她眼前的徐姮:
“一班男生这么多,相处久了肯定、绝对、百分之一百有人喜欢你。”
“我觉得月月容易被骗……你记住,高中让你谈恋爱的都是大骗子,心贼坏。”
徐姮笑着打断她:
“谁能骗我?”
“再说了,我哥在啊,我要是真谈恋爱,他肯定第一个揍我。”
“哦对,你哥在的。”
“哎不对,月月,你哥有吗?我感觉,就是感觉……他肯定有女朋友,好像三班还是几班来着,有女生喜欢他。”
“我哥?”
“我不知道,又轮不到我来管他,反正他特别会装,瞒了家里好多事。”
“月月,你还会和我一起吃饭的吧?”
“嗯?会的,不是说好和以前一样吗?”
“那去厕所呢?”
“也一起。”
“月月最好啦。”
……
徐姮觉得自己的叛逆期真的到了。
她以为自己装了三年的初中时光已经很叛逆了,毕竟那时的她认为自己讨厌哥哥,也讨厌偏心偏爱哥哥的父母,有时能极端到讨厌她周围有关徐渚的一切。
虽然现在的状态和之前很不一样,但徐姮忽然醒悟这才是她真正的完全不可控的叛逆期。
比如她和朱佩琳吵架越来越频繁了,不止是之前那次关于选文还是选理的争论,当然每次哭的还是她。
吵起来的话题可大可小,大到谈论以后结婚和工作的事,小到可以仅仅是简单地被问了一句月考的成绩,或是汤里面放了姜,恰好被徐姮当成一块土豆咬了一口。
至于之前的事……
大概她只是在毫无道理地针对徐渚,和他赌气罢了。
最近妈妈常说:
“哥哥你别多管闲事,妹妹她现在就是脾气大,越长越回去,讲她几句又喜欢哭,就是不听管!”
是的,每次她和妈妈吵架,徐渚总是会帮她。
可是,这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窜天钻地式调皮的是她,被爸妈训得最多的也是她,在大人面前护着她的自然还是哥哥。
现在她和徐渚又在同一个班了,像小学那样。
然而班主任并不是妈妈,他们也没有哪次同桌过,一班仅有的几个女生被老师故意分着坐在了一起。
而且徐姮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爱回家了,当然不是小时候那种没玩够就不回家的感觉。
最初她以为是学校的时间安排得太紧,上学期周末的两天假在分科之后变成了周日下午的半天,从学校打车回到家也就吃顿饭,屁股都没坐热就得赶回到学校里来,属实太麻烦。
后来徐姮才发现她只是单纯地讨厌一见面就开始对她念念叨叨的妈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安安静静地全盘收受,乃至她觉得她的叛逆已经将她引导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这时年级里在组织竞赛辅导,辅导的时间在每周日放假后,也就是学生们最后一点平日里的放假时间。
这个虽然不像补课那样要硬性参加,但如果过了省内初选能拿国奖的话,高考能加分。
徐姮主动报名,参加的科目是生物和化学,每门两小时的课,刚好可以度过周日的下午。
徐渚也报了化学,但比起她来,他似乎更擅长数理,他的另一门报的物理。
徐姮报名的理由很简单,她没有对拿奖抱有希望,她从小也没拿过什么竞赛的奖,就是不想回家而已。
她不知道徐渚为什么周末也不想回去,照说能让妈妈一直嘘声温语、好说好话的人只有他,他该是喜欢待在家才对。
反正哥哥藏在心里的事又不止这么一件,如果要徐姮去找他问个明白,这么刻意的好奇心肯定会让他很得意,一想到这里她就算再感兴趣也没那么大的兴趣了。
……
高一的下半学期,某个平常的周日下午。
天气入春之后就暖得很快,没那么冷了,学校开始要求学生们重新穿上那些松松垮垮的校服。
徐姮刚上完她的生物竞赛课,徐渚在隔壁的阶梯教室上物理,下完课一出门她就往边上看,果然在一堆穿蓝白条校服的人群里看见了哥哥,还有在和他一起走出来的汤昳时,他们都报了物理。
她已经习惯这样了,斐霏周末总是会和来看她的妈妈待在校外,而徐姮就和哥哥他们一起去食堂,花几十分钟吃完晚饭,回教室上晚自习,再度过新的一周,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今天她老远就看见徐渚给她比了一个手势,在示意她往旁边站。
徐姮见徐渚的手里提了一件东西,她貌似对此没有什么印象,至少两小时前他们一起上化学的时候他手上只有笔记本和挂在本子上的笔,绝对没有这么个白色的纸袋子。
于是徐姮从人流中脱离,停步站在了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门口。
汤昳时比哥哥要更走先到她面前。
好像他只要看见了她,目光就没有挪开过,他总是能用这种直白的方式来提醒他有多关注她,都直白到斐霏总是在猜测汤昳时是不是喜欢她。
但事实上,如果她看向徐渚,那么她就一定能迎向哥哥看向她的视线,就是一直以来她能感觉到的那种他在等她看向他的荒谬错觉。
徐姮说不太清这两者的区别。
“蛾子,等会儿咱们吃什么?今天老师在讲什么量子场论,公式都抄了三页纸,听得头都要大了。”
徐姮正准备搭汤昳时的话,余光瞥见徐渚走过来时他手里提着的纸袋子,像是有了一种默契的感应,她捺下,没吭声。
果然下一秒,徐渚开了口,没让气氛突兀地进入尴尬境地,他说:
“我妈等会儿要来给小月送东西,我陪她去校门口,要不你先去食堂占位置。”
汤昳时就这样被徐渚打发走了。
他一向不会深思哥哥说的任何话,从小如此,非常好骗。
徐姮一直盯着汤昳时下楼的背影,直到她的眼前变成了一片雾黑。
眼睛被这样蒙住之后,还感觉到了哥哥手心里的热暖。
“没什么好看的。”
“不准看。”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