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颈椎因为太过僵硬发出'咔咔'的劳损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都没意识过来他真的按我说的去做了这回事,伊尔迷就摇晃了一下,身体倒下去了……
他栽倒在地上,发出重物落地'咚'地一声响。
点点的银色光芒从窗户外倾泻而下洒在他扑散开的黑色长发上,照在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他的胸膛破开一个大洞,伤口往外汩汩渗着鲜血,我依稀能看见里面还在跳动着的心脏和连接着脏器的血管。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体比脑袋先一步反应过来朝伊尔迷扑了过去。我想要按住他还在不停流血的胸口,想要帮他止血,双手堵在他糜烂的血肉上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血流如注,鲜血从我手指的缝隙间不停地流泻而出,将我的双手完全濡湿。
我错愕地盯着自己满是他血液的双手,抖得跟筛糠一样。
眼泪和鼻涕不自觉地糊了一脸,牙齿也控制不住地开始打颤。
“伊尔迷?”
他的身体很冷,只有流出来的血是温热的,我一边哭一边叫他,可是伊尔迷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皮肤本就很白皙,现在失血过多更加苍白得跟尸体一样。
……他真的死了吗?
掌心的血流开始变少了,温度也降下来,他照样没反应。我无力地垂下脑袋,耷拉着肩膀往下俯了下去,最终匍在伊尔迷的身上开始放声大哭:“求求你……醒过来吧……我只要你醒过来……呜呜呜呜……求求你……”
本来还以为他会罗里吧嗦地说点什么,他不是最喜欢用他的神逻辑讲歪理了吗,怎么现在倒是不说了……我叫他去死他就真的去死了?
太利索了,他的行为一气呵成都没有给我片刻思考的时间,以至于我根本都反应不过来。
我想要他死吗?
想的,可是他真的去死了,我又想他活着。
人真是矛盾的生物,站在对立面的想法和行为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
我匐在伊尔迷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喃喃只要他醒过来,他说什么我都答应。
“真的吗?”
伊尔迷没有起伏的平仄嗓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我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还趴在他身上哭得起劲。
等到有只手在我脑袋上抚摸我的头发。
空气在须臾间凝滞住了,我错愕地抬起脸:“你没死?”
“你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噢凯蒂丝,不可以对我撒谎。”
……他居然诈死骗我……害我还真心实意地以为他真的死了为他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高兴才对还是该掐死他才对,眼泪还在哗啦哗啦地往下流。
我想低头看一眼他的胸口,人却被伊尔迷长臂一圈抱在了怀里,整个人趴在他的前胸。
他粘腻湿润的衣服贴到我身上,血腥味依旧刺鼻。
我恼怒地挣扎:“去死吧你!”
“你舍不得。”
我一时之间喘不上气,闷在胸口。
这种冲突的心理无时无刻不在撕扯我的精神,拉扯我的躯体,在我的脑袋里角逐。
最后我叹息一声,放弃了抵抗。
……的确是舍不得。
他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砰'一下一下发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我郁闷地鼓起脸颊:“……怎么回事啊?”
刚刚明明有看到他的心脏直接被剖出来了……现在居然???而且血也流了这么多,怎么弄的?
伊尔迷轻快地说:“是魔术噢~”
“……”这个可疑的波浪线是怎么回事……
福林坐在桌边,和我跟伊尔迷每人占据桌子的一边,形式搞得像是三方会晤一样郑重。
我恐怕大婶有好多问题想问。
之前福林误会我丧偶,现在伊尔迷就在面前,完了我脑袋里被他扎了钉子现在还准备跟他复婚……
怎么想怎么都有问题。
怎么坦白呢?
我苦逼地想。
福林沉默着一言不发,我想了好几个开头,纠结着用哪个,伊尔迷已经单刀直入了:“我复活了,然后和凯蒂丝和好了。”
我&福林:“……”
……这也太特么言简意赅了吧!而且为什么把复活说的这么简单啊喂——!有念能力的人真的可以死了又活过来吗!这么随便的吗!
气氛冷至冰点,福林的肉包子脸脸色越来越沉,我的嘴角也在抽搐,只有伊尔迷看起来有点飘飘然,还冲我眨了眨眼:“可以了吗凯蒂丝?”
……可以什么?
我想翻白眼,竭力忍住了。福林望了望伊尔迷,又望了望我,眼神盯在我身上许久才打破沉寂:“凯蒂丝你真的想好了吗?”
……其实也没有想的特别好……
离婚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伊尔迷不爱我,所以才想离开他离得远远的过新生活。可是他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总是来破坏我的人生搅乱我所有准备好的期待。
我以为是他的念钉的作用。
拔掉了之后才发现并不是。
我依然爱他,会因为他所谓的'为我好'的真相而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软,会因为他的死亡痛哭流涕,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对他说出这种话。
……我大概是个抖M吧,明明从那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跑出来了……现在还是决定要跟伊尔迷一起回去。
我挠挠脸颊,看向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点了点头。
现在说欣喜吧也谈不上,说沉重吧也不觉得,就是麻木了。
可能对我,对伊尔迷而言……总会走到这个结局。
坐火车回了巴托奇亚,我想回公寓打包东西,伊尔迷说要什么重新买就是了,没必要再回去拿,我想了想也是,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基裘肯定会再给我买一大堆,于是跟福林在车站道别了。
大婶问我以后还能不能见着了,我jio着有点困难,因为我推不开揍敌客家的大门……
伊尔迷在旁边说可以跟他预约,我条件反射地觉得他要坑大婶的钱,结果他说不要钱,只要跟他说了他会来给大婶推门。
我大吃一惊,这个男人,他转性了!
原本伊尔迷要打车上山的,被我拒绝,我说想慢慢走回去。
“要走很久噢。”他提醒我道。
“进去了就出不来了,还不能让我多看看外面的风景吗?”我撇撇嘴:“都没有去区役所申请复婚,我现在还是可以……”
“你有这个想法?”
我话都没说完呢,旁边的伊尔迷就开始周身冒冷气了,还抬起手去揪他衣服上的钉子……他该不会又想给我扎钉子了吧?
我惊慌地后退一步:“复婚的前提是不能再给我扎钉子!”
他顿了一下,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