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此时却都有些破损,阿山的半截袖子都没了,手臂上还在流血。
唐琛的头发微微凌乱,其他都还好,身后的阿江抱着一个礼盒,看上去沉甸甸的,西元想要接一把,阿江却闪开了。
只听唐琛说:“都歇了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是,唐先生。”
西元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该问他什么好,看着他冷冷地从身边走过,也不敢去拦,却在一错肩的时候,发现他玉白的下巴和脖颈上有几滴红墨点似的印子。
是血!
“唐琛。”西元叫他,可他却头也不回地往船舱那间卧房里去了:“我累了,要休息。”
西元怔怔地站了半晌,仍自不甘心。
卧房是推拉门,唐琛还没来得及上锁,跟来的西元已经一把推开了门,唐琛正对着镜子擦脖子上的血迹,受惊般的神情转瞬即逝,冲西元一声低喝:“出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血?”
唐琛将毛巾冲湿,吸了吸气,继续玩命地擦着自己,再次警告:“西元,把门关上,我这会不想说话。”
西元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到底有没有人肯告诉我究竟怎么了?唐琛,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你?”
唐琛终于转过脸来,直视西元,冰冰冷冷,猛然间,一把将西元推到墙上,两眼凶狠,充满戾气:“我最他妈烦你啰嗦,我不需要谁关心,更不需要你来关心,顾西元你给我听好了,我做事的时候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我就把你丢在索瓦,你自己找船回藩市。”
西元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言不发地瞪着唐琛。
唐琛松开手,将带血的毛巾狠狠丢进水池里,声音沙哑:“滚。”
第38章野心勃勃
有两个人天还没亮就上了船,话不多,却对唐琛很是恭敬,唐琛几人上了一辆改装过的吉普车,西元就看到那两个人把吉利号驶出了港口,至于开到哪里去,西元没问,自从昨晚被唐琛轰出房后,西元就知道,有些事,唐琛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
一路上都是阿江在开车,车速飞快,阿山坐在副驾上,看了会风景,便敌不住困意开始打盹,西元也几乎一夜未合眼,强打着精神看着窗外,出了索瓦,沿途都是热带风光,树高叶茂,丛林广布,四周的山体越来越多,路也开始颠簸起来,可阿江依然车速不减,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用像在唐人街里乌龟爬,开的很是兴奋,一旁的阿山被颠醒了,砸吧砸吧嘴,看了哥哥一眼,阿江这才收敛了些,从后视镜中望向唐琛,还好,唐琛眯着眼,倒也很享受。
西元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不是所有的路口都有指示牌,很多乡镇小到来不及看清它们的模样就一闪而过,看多了也枯燥乏味。
耳边忽然传来唐琛的声音:“别看了,给你这个。”
唐琛丢来一样东西,西元低头一看,是那张从索瓦到东南山的地形图,不禁看向唐琛,唐琛的唇角挂着一丝笑意。
西元又将地图丢回去:“干什么,又不把我丢海里了,打算扔山里?给张地图让我自己想办法回藩市?唐先生居然还有这等良心?”
今天的唐琛穿了身绿色猎装,头发也没打发蜡,蓬松地垂着,更加多了几分不羁,他笑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墨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又将地图别在西元前边的椅袋里,不咸不淡地说:“你替我收好,以后还能用的着,这可是白老大请洋人测绘师沿途做了标记,特意绘制的,就这么一张,你仔细,别给我弄丢了。”
西元没再说什么,仰头靠在座椅上,一颗心兀自怦怦乱跳,得来全不费工夫,可又哪里隐隐不安,尤其是唐琛的笑,总是那么叫人捉摸不透,不禁又向他看去,却发现唐琛也正望着他,窗外的风掀动他额前的碎发,灵动、俊逸,墨镜后的眼睛不知含着怎样的风情。
西元咽了下口水,对这样的凝视有些不满。
唐琛悠悠道:“放心,我在看你那边的风景。”
西元脱口道:“没什么不放心的,唐先生,你看你的,我看我的。”
唐琛咬了下嘴唇,在西元看来,就是呲了呲牙,唐琛的牙很白,露出来的时候,像只示威的野兽,寒光闪闪的,此时却更像匹小野狼,凶也是装装样子。
嗤地一下,西元笑了。
见他笑了,唐琛也笑了,西元忽然琢磨过味来,唐琛这是放软了身段,哄他玩呢,想是还在担心昨晚的事,西元也是个有脾气的,就算拿着他的薪水,可也未必事事顺从,何况那夜甲板上,两个人都揣摩出对方几分心思,更多了一点不可言说的心猿意马。
西元看了看前排那两位,阿江也戴上了墨镜,目视前方,阿山还再看,从镜子里跟西元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随即两眼一闭,又开始假寐。
这哥俩跟唐琛久了,精的能气哭猴。
西元面皮薄,脸上红了红,有些事是瞒不住的,虽然从来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但是唐琛那些耸人听闻的传说终究还没查个水落石出,他们就像深埋在心里的根根鱼刺,时不时就扎得慌,苏姗妮说那个粤剧大武生沈宥春,不就是被一个神秘人接走后,没多久死在台上了吗,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唐琛有关,那接走沈宥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唐琛最信任的人,阿江阿山其中的一个。
他可以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待他喜欢男人的这个事实,但是他不能成为人人眼中唐先生养的一个小白脸。
靠在车窗上,西元合上了双眼,这次真的想睡了。
行至中午,车身猛地一颠,西元醒了,只听唐琛吩咐停车,在这里休憩一下。
吉普车停在一条河旁,四周山高林茂,群鸟飞鸣,唐琛向大山深处望了望,泛起一抹冷笑。
西元取出地图看了看,这里已经是东南山的地界了,山路纵横,但能行车的路却是越来越窄,前边的山谷看上去更是幽不可测。
身在野外也不用讲究吃喝,几个人拿出干粮就着山溪随便吃了点,西元走到溪边,捧起沁凉的溪水洗了把脸,唐琛拿起一个水壶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盛水,皙白的手指半浸在清澈的水中,倒真有种恍若轻霜抹玉栏的意味……
脸上猛地被人撩了水,西元醒神,二话不说将水回撩过去,也弄了唐琛一脸,没等再撩第二下,唐琛又撩了一把,西元哗哗地几下猛撩,弄的唐琛上上下下都湿了,只听阿江喝道:“顾西元,你够了!”
西元躲开一片水花,耳边尽是唐琛呵呵的低笑。
忽听呼隆隆传来一片声响,紧接着从山谷四周冒出几十号人,将溪边的四人合围在中间,他们都身着深绿戎装,几乎与山融为一体,手里端着枪,有几个还都是重家伙,一梭子就能撂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