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邻居不是住在他隔壁的吗?
为什么他的邻居会从对门出来?
隔壁那间空荡荡开着门的房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抓起一个兔兔抱枕,用力rua了两下,视线飘到正从厨房端菜出来的邻居身上,心头微弱的不安立刻被抚平。
“宗哥。”
重朝喊了一声,宗应谕停下走向厨房的脚步,回过头来:“什么事?”
重朝挠了挠自己的略有些自来卷的短发,苦恼地问:“那什么,宗哥,你是一直住在这间房里吗?我的意思是,你是住在我对门,这样?”
宗应谕有些不解地嗯了一声:“我们一直都是对门,有什么问题吗?”
重朝呆了呆,试探着问:“那隔壁那间屋子?”
宗应谕更疑惑了:“一直是空房。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重朝呃了声,磕磕巴巴道:“没什么,就是,就是刚才看到那间房子门开了,有点好奇。”
宗应谕没有说话,细细打量了重朝一会儿,似乎是确认他状态还好,就体贴地放弃了追问。
“有人来看房。”宗应谕回答说,“不过租房的人一看屋里连地板都没铺,就直接说不租了。房东脾气不是很好……他们稍微发生了一些冲突。”
重朝消化了一下这番话,迟疑地点点头:“那房东和租房的人现在是在……?”
宗应谕:“他们和中介一起去派出所了。”
重朝:。
那房东的脾气真的挺不好。
他站起身来,想帮邻居端一下菜,宗应谕瞥了他一眼,赶他去洗手:“赶紧洗,洗完了去盛米饭。”
重朝连声答应,小跑进卫生间洗手,随意瞥了眼放在收纳柜上还没拆开的快递。
哦,是宗哥新买的洗衣液啊。
大前天到的,收货地址4号楼B-701?
他住B-703,居然真的是对门。
重朝冲掉手上的泡沫,忽然有些理解其他邻居的震惊了。
原来宗哥一直住在他的对门,而不是隔壁,难怪邻居们总说他隔壁是空房。
看来他之前就有幻想症状,只是他没有发现。
重朝有些发愁地叹了口气,那位医生看起来挺厉害的,他这个精神分裂……
应该能治好的吧?
……
吃完丰盛的午饭,重朝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和宗应谕坦白他的情况。
不过他觉得医生真是个神医,很想给医生送个锦旗,就问了问宗应谕哪里有定做锦旗的店。
宗应谕给他身上搭了条空调被,温和地说:“你们学校附近的打印店就能做。别想这些事了,你下午不是还要写毕业论文?睡一会吧,看你困的。”
这几天都没睡好的重朝听到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往被子里缩了缩。
“好哦,宗哥你也睡一会儿吧。午安。”
宗应谕:“午安。”
他给重朝调好空调温度,又看了眼飞快陷入睡眠的重朝,轻轻带上房门,拿起外套,离开了住处。
隔壁的房门还没关,紧急砸掉地板砖的水泥上隐隐渗出一点水痕。
电梯的灯像是受到某种磁暴的影响,灯光忽明忽暗,偶尔还会发出突兀的滋滋声。
宗应谕打电话报了修,大步走出单元楼。
小区里如同台风过境,人工湖的水浸过路面,满地都是残破的树叶。
几只A级异化种正挥舞着满身肢体,用扫帚和拖把努力打扫着卫生。
“快点快点,那边的水也得擦干净!我朝哥睡午觉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动作都利索点!”
“得了吧,就你最慢!先把那两条锦鲤放回喷泉里!”
“啧……这小玩意生命力真是弱。有没有特质是治疗类的?快来给它治一下!”
异化种们吵吵闹闹干着活,没有一只理会宗应谕,反倒有几个冲他翻起白眼。
对于这个突然搬进小区,又被重朝下意识用幻象隐蔽了几个月的人类,他们是真的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要不是顾及重朝的意志,他们绝不会这么轻轻放过。
宗应谕冷漠地扫过他们,也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快步走向玉磬苑小区外。
等出了小区,转进一个大型免费公园,他才在开阔的地方停下脚步,拿出另一支手机。
一通电话适时打了过来,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
宗应谕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利索的女声:“宗先生,半个小时前,各地污染值已经彻底清零了。这次污染持续时间不长,经各地反应,没有发现被催生出的新异化种。”
宗应谕不意外这个结果。
他今天早上趁着重朝出门看病,以最快速度把家从隔壁转移到对门,为的就是稳定重朝的情绪。
过程中虽然出现了一点意外,导致玉磬苑小区受到波及,但结果比预想中更好。
对面的女人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大致说完各地情况,口风就是一转。
“宗先生,你真的不考虑加入异管局?我们这边的福利非常不错,各种制度也比上辈子更加完善。”女人语气和缓,“如果你不喜欢受到制约,也可以和上辈子一样保持合作关系,你再考虑考虑?”
宗应谕冷笑一声:“梁队长不必费这个心思,我没兴趣。”
不等女人再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异管局,全称异常现象管理收容局,是一个主要由超凡者组成的官方组织,负责处理国内一切异常事务。
上辈子宗应谕作为全世界最顶尖的战力,虽然坚持自由猎人的身份,却也和异管局有着相当紧密的合作关系。
但这种合作,这辈子不可能再有了。
如果不是上辈子阴差阳错从没见过重朝,他上辈子都不会和别人合作。
宗应谕漫不经心地将手机放回裤兜里,目光掠过不远处一丛灌木,嘲讽地嗤了声。
不管是他平时坚持伪装普通人也好,和异管局合作演戏也好,关注各地的污染情况也好,为的都只是重朝。
现在的重朝身体和力量还不匹配,一个不小心,身躯就会直接崩毁。
但这种崩溃无法直接观测,只能通过各地的污染情况和重朝的情绪状态来判断,所以他倒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太极端的行为。
宗应谕收回视线,浓稠的阴影从树冠上流淌而下,下一秒,他的身影就在阴影中碎裂,于原地化作虚无。
高大的灌木丛晃动了一下,一个佩戴着异管局胸章的男人一头栽下,脖颈间的影子犹豫几秒,才不太情愿地退去。
他惊恐地捂住脖子上青紫色的瘀痕,浓烈的窒息感仍徘徊不去,哆嗦着大口大口喘起气。
“疯子……这个宗应谕,真他妈是个疯子!”
……
第二天一早,重朝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