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吧。”
计朗猛地从自己思绪中惊醒,飞快站起身,披上一件黑色兜帽斗篷,匆匆跑过去打开门。
他低下头,状似尊敬地说:“主教,我收拾好了。”
……
戴兴业急忙挂断电话,将手机藏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病床上大声抱怨。
“可恶,明明就是他们用我姐和我妹威胁我,现在倒不肯承认了。哼,我早就知道,这些人又歹毒又狡猾!”
他故意在两位异警返回时才开口,就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
从刚才那通电话里,他已经感觉到,计朗可能要放弃他了。
这怎么能行呢?
如果他无法搬出玉磬苑小区,那就凭他之前做的事情,未来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戴兴业不想成为牺牲品,虽然计朗和他做了两年朋友,一直都很理解他的观念,但现在,他也只能和计朗说一声抱歉了。
装模作样地抱怨了一通,戴兴业果断举报了计朗。
要不是他一直用网络和计朗交流,他还能仔细给异管局形容一下计朗的外貌!
有被他无耻到的两位警官:“……好的,我们知道了。”
戴兴业抓住杨警官的手,殷殷嘱托:“警察先生,你可千万要记得和小、重先生说,我不是有心的,我做那一切都是被逼无奈。”
“你们一定要替我作证,我绝对没有和他做对的意思!”
小杨:“……嗯,我送你回玉磬苑小区吧,重先生也快放学了。”
……
……
重朝下了车,一边帮宗应谕找车位,一边和宗应谕说起自己周三就要去实习的事情。
宗应谕问了工地的地址,崇明街与他工作的地方只隔了一条街,当即表示之后可以顺路接重朝上下班。
重朝找到一个空车位,说了声谢谢,就连忙指挥宗应谕倒车。
宗应谕把车停进去,拎着电脑包锁好车门,笑着说:“应该的,不用谢。”
重朝听他这么说,也没问为什么是应该的,只和他并肩走进小区,商量以后油费他也承担一半。
宗应谕没推脱,直接答应了。
重朝不由笑了起来。
他把背包往上掂了掂,几步走到小广场附近,很是意外地发现,小区里这会儿人还挺多的。
也不知道是忙着回家做饭,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大家脚步匆匆,表情也有点微妙。
重朝狐疑地观察片刻,不少邻居神色略微扭曲,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冲动。
“这是怎么了?”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视线一扫,见小区里一位人高马大的男性保洁正在清扫垃圾,忙上去拉住他问了问情况。
形似蜥蜴的S级异化种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一口大白牙在太阳下反着光:“小区里没出什么事儿,大家这样子,可能是因为戴先生出院了。”
重朝愣了下,小戴出院了?
他想到戴兴业的爱好,隐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一脸震撼的表情往家走去。
他无法理解戴兴业的喜好,但他愿意尊重对方。
……前提是对方别总挂在他眼前。
一点都不想旁观戴兴业放飞自我的重朝抬起头,看着自家楼下那个路灯,震撼的表情里掺杂上痛苦。
这个小戴,为什么一定要挂在他家楼下的路灯上啊?
这个路灯也没有比其他路灯更高,小戴为什么就这么喜欢这个路灯?
重朝终于明白网上那些高呼“麦艾斯”的人是什么感受,稍微闭了闭眼,勉强扬起笑容和戴兴业打了个招呼。
浑身青紫、脸都肿得看不见眼睛的戴兴业哼哼两声,没能说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话。
他低头看了看一无所知的重朝,想到自己一走进小区,是如何被全小区异化种围堵和殴打的,忍不住流下了悲愤的泪水。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啊!!”
他愤怒地挥了挥手臂,想大声说我已经举报了计朗啊,为什么还要打我,却只能发出一连串含糊的哼唧。
重朝没能听懂戴兴业的话。
他看着来回摇晃的路灯,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宗应谕:“宗哥,他说的是什么?”
宗应谕瞥了眼戴兴业,轻描淡写“翻译”道:“他说谢谢,大家很尊重他的爱好。”
重朝沉默两秒,突然很是同情自己的邻居们。
瞧大家的表情,就知道大家也很难理解戴兴业的爱好。但就算这样,大家为了庆祝他出院,还是善解人意地满足了他的请求。
重朝忍不住叹了口气:“邻居们真的太善良了。”
所以他才喜欢这个和谐友爱的小区啊。
宗应谕眼中泛起笑意:“你说得对。”
对你个大头鬼啊!!
全小区唯一一个真正的受害者挂在路灯上,恼怒地蹬了两下腿,在心里破口大骂。
重朝哪里知道他的想法,见他又荡起了秋千,就热心地叮嘱说:“出院了想庆祝很正常,会觉得开心也很正常,但你也不要一直挂在路灯上荡秋千啊。”
“不知道你之前吃早饭了没有,反正现在已经到午饭时间了,你再庆祝一会儿,就记得回家吃饭哦。”
开心你个毛毛虫!
你们都他妈的是魔鬼吧!!
戴兴业气到极致,仅剩的两只眼睛当场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
重朝觉得,大概是戴兴业的趣味暂时得到了满足,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没有再见到戴兴业。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在实习之余,不用再去考虑小区里会不会出现额外的“惊喜”。
十月一小长假的第二天,他去实习公司报了到。
这个公司名叫极得建筑,在崇明街的工地是某个小区的三期工程,建设主体是三栋商住一体高层。
和一般的公司不一样,节假日期间只要不下雨下雪,工地基本不暂停施工,只是部分员工会放假。
重朝报到后,没有马上开始实习,跟着造价部放了五天假,七号才正式上岗。
极得建筑的老板似乎挺重视这个项目,七号那天还开车从隔壁市跑来,专门在工地上转了转。
重朝坐在充当办公室的彩钢板房里,透过窗户向下看去,目光定格在对方身上,轻声自语。
“怪东西真是越来越多了。”
他的声音太小了,路过的预算师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不由停下脚步啊了一声。
重朝没有回头。
阳光透过彩板房的窗户笼罩在他浅色的右眼上,他的瞳孔中泛起正常人不会有的银色亮光。
“我在看老板,他看起来很年轻。”他这么说。
预算师探头看了一眼,赞同道:“三十五岁上下的样子,在老板里算年轻的。”她说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