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我现在去找小松,麻烦他帮我接送一下囡囡,再让小苗帮忙给囡囡弄点吃的。小宗,你要不和我一块去一趟?我嘴笨,怕和小松小苗说不清楚。”
宗应谕点头,和转过身的方榕一起向门外走去,关门时多看了重朝一眼,特意叮嘱:“请再等我一会儿,好吗?”
重朝嗯了一声:“我在你这边写会儿论文,等你回来了再回去。”
宗应谕又冲他笑了下,才轻轻带上门。
两人到楼上叫了松诺,又一同前往小区花园的凉亭,坐下以后,才收敛了过于日常的神色,说起正事。
“你也是宗应谕,对吧?”方榕问。
宗应谕没有否认。
松诺打量他两眼,触须伸展,从女贞树丛上抓起几片枫叶,有一搭没一搭撕扯着。
“你这算什么,人格分裂,还是灵魂分裂?”
宗应谕倒也没有隐瞒:“后者。”
方榕道:“这样吗。但是平时没见你出来。”
宗应谕道:“我一般在幻梦境中陪伴他。他现在还在沉渊海中,戴兴业搬进来前,他才开始上浮。”
两人得到确切答案,神色缓和了一些。
看来当时稍微忍一忍戴兴业还是对的,要不是这家伙的出现,重朝还真不一定愿意离开海中。
那样的话,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幻梦境中见到重朝。
宗应谕语气冷淡了些:“他不是不愿意离开,只是有别的考虑,认为留在那里才是最稳妥的。”
松诺一把丢开枫叶,触须啪地拍在地上,满脸都是不耐烦。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好像很懂他的语气!你不就是比我们早觉醒一段时间吗?说话注意些!”
宗应谕淡淡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和觉醒早晚无关。我是他的原生信徒,我自然是该懂他的。”
松诺挥动的触须缓缓僵住,方榕一身叶片转向宗应谕,一只只眼睛注视着他。
松诺喃喃道:“原生信徒?什么叫原生信徒?”
方榕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上次他们异管局来人交流情报,说查到他两年前和人发生冲突,之后身上就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的变化,和你的身份有关系吗?”
宗应谕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却对方榕道:“我从他的坚持中诞生。”
其实那一天,发生变化的不只有重朝一个人。
许多人都拿到了入场券,可最终,找到了真正道路的只有重朝。
“我也是他的竞争者,本该因他的成功而消亡,但最后,他对我伸出了手。”
他站起身,重瞳渐渐淡去。
这位恢复日常姿态的宗应谕轻声道:“我因他复苏,将追随他、侍奉他、满足他一切愿望与需求,直到……最后结局到来的那天。”
所有阻碍他的,都将是他的敌人。
包括上辈子那些借用祭祀蒙蔽了他感知能力的人。
松诺也站起了身。
他定定看着周身环绕阴影的宗应谕,恍然道:“溯源之影……他们是这么叫你的吧?原来是这样。你要陪他们一起去找那个C级异化种?那你多注意他的状态。”
宗应谕投过去一个冷淡的眼神。
他说:“我并不赞成另一半自己,但我承认他有一句话是对的。”
“重朝有明确的想法和意志,更多时候,我们该做的,就只有遵从他的意志。”
松诺低声道:“就像这两年一样?”
宗应谕:“就像这两年一样。”
……
宗应谕回到家里,又给对着毕业论文抓头的重朝做了顿宵夜,吓得重朝抱着电脑狂奔回家,坚定拒绝大晚上这顿投喂。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投喂,原本还想和宗应谕聊聊病情的重朝完全忘记了之前的计划,默默缩在被窝里,生怕转眼就看到邻居端着饭跑来对他说“再吃几口吧”。
逃避可耻但有用,至少今天晚上,重朝没有吃撑。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自己的方榕就敲响了重朝家的门,说买好了高铁票,要出发了。
重朝也没多想,跑去叫了邻居,被塞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盯着吃完以后才坐上出租前往高铁站。
或许聊天是司机师傅们必备的技能,路上司机和方榕聊得热闹,得知方榕是去探望生病的老公,还热心推荐了几个本市非常好的男.科医院。
方榕特别感激地道谢,还掏出手机,打开记事本记了下来。
重朝目瞪口呆,所以那个叫司邱永的男人,连那个方面都不行吗?
他苦恼地抓着头发,一下出租车,就低声问:“榕姐,一定要现在去找你老公吗?要不然,还是让他先治病……?”
方榕温柔但坚决地说:“不行哦,必须要现在去。之后万一他去了别的城市治病,不就又不好找了吗?”
重朝忍不住想起之前戴兴业的话,难得不受控制生出一股烦躁的情绪。
都怪戴兴业之前乱说,榕姐才会这么在意囡囡爸爸的事情。
他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引得宗应谕轻拍他的后背安慰。
方榕倒是笑了一声,望着鸿雪北站的站牌,语气有些感慨。
“囡囡长大了,也到了这个年纪了。”
她的宝贝在经过上次戴兴业的刺激后,终于有了觉醒特质的苗头。
也是,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她那个没用的前夫,都有成为异化种的天赋,那么还是人类的女儿,大概率会觉醒成为超凡者。
这样很好。比起无法自由在外行走的异化种,当然是超凡者更容易被同类接受。
更重要的是,她也舍不得女儿先死一次。
方榕的笑容微妙起来:“囡囡需要爸爸。”
重朝:“……”
他看了一眼方榕,突然觉得榕姐真的好传统。
这种一点都不顾家的男人要来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重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尊重方榕的意愿,和宗应谕陪同她坐上高铁,前往陵乐市。
……
……
蓝省位于南方,陵乐市更是一座被湖水环绕的城市。
这里空气很湿润,重朝从火车上走下,还有些不适应。
宗应谕从背包里拿了个帽子出来,给重朝戴上,遮了遮大得有点过分的日头。
重朝有些恍惚地说:“这已经是十月下旬了吧,怎么这里气温还这么高啊!”
现在不是秋天吗?三十多度的天气它合理吗!
方榕笑道:“南方城市应该就是这样。”
一位热心的大妈路过三人,听到这话,就扭过头来看了方榕一眼。
呦,还是个挺漂亮的姑娘。
她随口搭话道:“这边最近都挺热的。小姑娘和朋友过来旅游的吗?”
方榕回身,看到是位和善的阿姨,就和对方交谈起来。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