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就属于渡生会。因为杀死过很多异管局的超凡者,这件奇物在他们当中算是相当出名。
它唯一的效果就是,从概念层面彻底灭杀一个人或一只诡变物的灵魂。
孟有昔低下头,调香师正出神地看着怀光济。
“我曾经真的把你当做父亲过。”她轻声说,“可是你背叛了我,也背叛了主教阁下。”
“我们该做个了结了。”
调香师抬起手,一把将匕首捅进怀光济尚且存在的眼眶。
刀刃顺着眼珠划进怀光济大脑,她没有太多伤感,甚至连情绪都很少,手指发力,匕首狠狠转了几圈,怀光济从可能是喉咙的地方挤出几声低哼,身上的火焰缓缓熄灭。
调香师没有急着收回匕首,反复搅动着怀光济的大脑,一直到她确认所有火焰都熄灭,才猛地松懈下来。
她踉跄着跌坐在地,身体软得要命,孟有昔大惊失色,用力架住她,想把她拉起来,结果还是失败了。
他低下头,只见这个女孩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一张面孔白得惊人,竟不比雪差多少。
她看到孟有昔震惊的眼神,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我快死了。”
孟有昔哽了下:“但如果你刚才不使用那么多次特质……”
“也还是会死。”调香师淡淡说,“反正迟早要死,能报仇不是更好吗?”
孟有昔沉默了几秒,还是不能理解:“你没有必须要死的理由。你是能活下去的。”
调香师弯起了眼睛。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格外温柔。
“我有啊,只是没必要告诉你。”
主教阁下早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只是还欠缺一点点推动力。
只要有人推一把,她一定能选择正确的路。
“至少,不要让她的理想变成笑话。”
孟有昔困惑地偏头:“什么?”
调香师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的视野变得模糊,竭力仰头看向阴沉沉的天,却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我的真名叫黎晓彤,这是我妈妈给我取的名字。”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她的真名了,包括养父和主教。
“好想再去看一次啊,妈妈养的花……”
她凝望着天空,就像凝望着过去的花园,眼中光彩渐渐消散。
孟有昔沉默许久,伸出手,缓缓合上了她的眼睛。
“再见,祝你做个好梦。”
风雪呼啸,掩埋了孟有昔的声音。
同一时刻,位于他们身前的怀光济身上蓦然腾起一阵火光。
四周的温度更低了,孟有昔骤然察觉到不对,一抬头,对上了怀光济充满恶意的眼睛。
那把名为湮灭的奇物还.插.在他的左眼中,但他的右眼已经恢复了光彩。
孟有昔脸色大变,松开调香师就想后退。
但重新醒来的怀光济速度比他更快。
不等他融入风雪,一条已经彻底畸变的肢体就后发先至,倏然穿透了他的心脏。
滴答。
滴答。
泛着蓝黑色的血液落下。
孟有昔低下头,他的胸口在短短半秒时间内,就被腐蚀出一个直径约有十公分的洞。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溶解,意识随之远去。
……可是,怀光济刚才不是已经死亡了吗?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真正的代价是我养女的生命和感情啊。”怀光济阴森一笑,将孟有昔勾到身边,充满恶意道,“新鲜的血肉和浓烈的怨恨才是最好的祭品,痛苦不过是制造祭品的过程。”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原本我确实快死了,可你们的怨恨和遗憾太浓烈了,这才给了我重新回到人间的机会。”
第150章风雪载途(25)
孟有昔的眼睛缓慢睁大,断续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出乎他的预料,但又那么合理。
是他错了,他应该阻止调香师过度使用特质的。
孟有昔艰难地转了转眼珠,看向近在咫尺的怀光济。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类的特征,完全转化成了眷族的模样。
他的身上有火焰缭绕不息,此刻散落的飞雪不再对他造成任何压制。
所以……自己又失败了是吗?
就像上辈子,他想要阻止钦天司而不成,这辈子,他也没能阻止怀光济。
那鸿雪市的人该怎么办……
谁来救救他们?
谁都好,只要能阻止怀光济……
孟有昔的意识越发模糊,怀光济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迅速将他提到面孔边,新奇地打量着他。
“孟有昔,你现在这是在祈祷?难道江莱猜的是对的,你早就信仰钦天司了?”
什么东西……
孟有昔恍惚了几秒,生命的流失完全无法思考。
怀光济见状,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难怪你刚才能操控飞雪压制我,原来是钦天司的力量。看来他不像他自己标榜的那样坚定。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啊。”
他极度愉悦地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刚转化完成,昔日同僚就送来这么一份大礼,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他尝试用眷族的手法沟通隙中火,虽然这位伟大意识懒得理会他,但他确实成功地将消息传递过去了。
如同三伏天喝了一口冰水,怀光济舒爽极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孟有昔,更多血水顺着对方的躯体滑落。
“看在你带来这么有用的情报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他这样说。
孟有昔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在仅剩的意识中,唯有激烈的不甘和极度的渴求在横冲直撞。
谁来阻止怀光济,谁来救救鸿雪市……
孟有昔满心遗憾,甚至闭不上眼睛。
流失的生命却在这时骤然一顿,他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此刻本该在废弃别墅区清理诡变物的重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教学楼边上。
他还穿着中午那身衣服,手里多了一把做工简陋的塑料雨伞,大约是谁在地铁出口十块钱给他买来的。
漫天飞雪中,重朝没有打伞。
他从教学楼边一路走来,脚步并不见匆忙。
他平静地越过调香师的尸体,隔着被拎着半空的孟有昔,静静与浑身僵硬的怀光济对视。
“第一次见面,前局长先生,你好呀。”
重朝站定,眼睛微微一弯,银色的瞳孔格外引人注目。
“很遗憾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见到你。但你看起来,就不太像是我会喜欢的那种人。”
怀光济嘴唇动了动,仅剩的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