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什么,就是希望所长你配合我们逃个命。”
聂锡瞬间瞪大了眼睛:“啊??”
他只觉得沈湛每个字都很离谱,眉头一皱正想再问,房间的窗户却忽然被人推开了。
年轻的女孩穿着兜帽斗篷,缓缓从窗口探出头来,弯着眼睛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哎呀,这就是那位整天稀里糊涂、脑子又不太好使的聂所长吗?久仰久仰,很久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人啦,幸会幸会。”
聂锡:“……”
虽然语气很客气,但这姑娘的话,听起来可真不像是什么好话啊。
他幽幽地说:“感觉这个就还是不必幸会了吧。”
女孩震惊地噫了一声,转头看向沈湛:“你们所长是个好小气的人哦。”
沈湛笑道:“没办法,他年纪大了,比较固执。”
女孩真情实感地遗憾道:“真是个完全没有幽默感的人啊。好吧,那就算了,愿意帮忙就已经是很少见的好人了。”
她歪了下头,镂空的面孔从兜帽下露出,强烈的非人感便迅速溢了出来。
无视聂锡略带震惊的表情,她笑嘻嘻地问:“你准备好了吗聂所长?现在开始,我要【清除】你了哦。”
不祥的预感应验,聂锡倒抽一口冷气:“你们是打算搞一套临终遗言或者我在忍辱负重保留可用力量的操作吗?”
女孩拍了下手,开心道:“是啊。你终于看出来了?那现在,你可以开始跑了。”
聂锡大惊:“等等,我还什么准备都没做!”
女孩歪着头,瞳孔泛起诡异的血色:“你都是要被追杀的人了,还有什么准备好做?直接跑更真实啊。”
她说完,也不等聂锡回应,就抬起手来。
藤蔓在房间里迅速生根发芽,向着聂锡扑去。
她看起来并不打算留手,聂锡惊愕之下,手脚并用才连滚带爬地躲开。
“啪——哗啦!!”
“哐啷!”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桌子翻倒的声音连番响起,更多植物从不同的角落冒出来。
聂锡意识到女孩子是来真的,心头一紧,也顾不上回头查看情况,拼尽全力推开房门,向屋外跑去。
女孩笑嘻嘻追在他身后,巨大的兜帽遮住了她的表情,配上她毫不留情的动作,竟显得她气质格外肃杀。
两人一路冲出沈湛实验室所在的小区,原本正躺在树底收破烂的男人听到动静,爬起来看了一眼,顿时露出错愕的表情。
他记忆力和眼力都不差,一下就认出了刚才过去的两个人,但就是因为认出了这两人,他才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困惑。
这些人不都很听钦天司的话吗?怎么突然反目了?
他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无果,一道浓烟伴着火光升腾而起,他猛地转过身,只见附近的实验室烧了起来。
冬季本就干燥,有风吹过,火势更加猛烈。
那位代号“学者”的超凡者沈湛从燃烧的房屋里走出,只稍微扫了眼四周,就目标明确地向某个方向走去。
收破烂的人心头一动,迅速动用自己的特质。
细微的说话声沿着空气震动传来。
“……居然是那么早的事情了吗……要快点……去找……”
收破烂的人:嗯??什么那么早的事情,他在说什么?
……
幻梦境的太阳有着和现实世界一样明亮的光,可黑暗的地宫里完全看不到。
重朝依然走在阶梯上。
长时间单调乏味的行进让他产生了些许的倦怠感,但地宫里的黑暗越来越浓,他不得不集中精力,免得自己一不小心踩空摔下去。
一片昏暗之中,有什么东西振翅而来。
宗应谕手指紧了紧,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和朝朝会处理的,你原话转达沈湛即可。”
黑暗中的东西没有发出声音。
它停下拍打翅膀的动作,于空气中碎裂,化作零零散散的影子融入黑暗,就像雨水融入大海。
重朝等宗应谕说完,才轻声问道:“是沈湛的研究有结果了?”
宗应谕道:“是。沈湛已经确定,我们收集到的力量来自本源核心,无光之夜可能已经陨落,目前就处于迷宫之中。”
“居然真的是啊。”
重朝看起来好像很吃惊的样子,但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一瞬间变成了浓郁的银色,微光在瞳孔中流转,与说不清的情绪汇聚成了某种洪流。
“但怎么能说祂已经陨落了呢?祂的核心不是还在这里,还在吸收祂那些眷族多年来蓄积的力量吗?”
正是因为祂不甘于消亡,才会在失去所有权柄之后,再次以最初的状态收集力量。
“眷族就是外神饲养的信仰来源和储备粮。”他轻声说。
在无边无际的暗色中,重朝的眼瞳变成了唯一的光源,轻微驱散了附近的黑暗。
“手握权柄之时,强行收编更多眷族,就能收获更多信仰,获得更强的力量。”但同样的,来自信仰的污染也会加重,“等到权柄被扯落,也有一批储备粮,供祂们做最后的挣扎。”
如果回收的力量够强,说不定能夺回权柄,重新稳定自己。
但如果夺权失败了,那失去权柄的压制,信仰天生携带的愿望、祈求、怨愤、诅咒……无数情绪与愿景就会瞬间汇聚成洪流,淹没失去一切的神明。
到最后,无法回应信徒渴求的祂什么都不会剩下。
现在、过去、未来,都将失去祂的存在,祂留存于时空中的所有痕迹,都会彻底湮灭。
就好像祂不曾来过这个世界。
重朝轻轻叹了口气:“所以说信仰有毒啊。”
无论是那些热切的期盼,还是快速提升力量带来的愉悦和舒爽,都像是能够成.瘾的毒.药,只要沾上一点儿,就很难有神峨眉好的结果。
他似模似样地感慨:“我只是一个手握权柄的普通人,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哪能承受这么多情感呢?”
原本若有所思的宗应谕表情一顿,颇有几分无奈地看向重朝。
对上那双银色的眼睛,他没忍住,露出一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纵容表情。
他真的很难拒绝重朝的任何要求和说辞,而更有理智的那一半又不在这里,最后也就只能重朝说什么是什么。
这样不太行。
理智告诉宗应谕,他不能一直分成两半,但他确实不太看得上另一个还想要约束重朝的自己。
重朝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稍微歪了下头。
宗应谕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知道,重朝并不希望他这样下去,才会带他来地宫。
理智也告诉他,继续维持这样的状态并不好,所以即使有一些顾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