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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不知道,宁予洲问这话只是想探探陈岫的态度。
陈岫静默了片刻,嘴唇紧抿,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拉住他的衣袖,小声乞求道:“……宁哥,你别告诉我哥。”
宁予洲笑了起来。
“放心吧,我跟他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玩。”宁予洲伸手揽过陈岫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架势,“你先把门打开,让我看看里面的人长什么样。”
陈岫犹豫起来,心里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再糊弄过去时,喉咙忽然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硌住。
宁予洲上抬枪口,迫使omega扬起了下巴,暴露出脆弱的脖颈。
他仿佛没察觉到怀中人身体的骤然僵硬,微笑着重复了一遍指令:“开门。”
虹膜锁识别成功发出“滴”一声轻响,门自动向两侧分开。
一瞬间,宁予洲的鼻尖嗅到了一缕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储物室里一片漆黑,走廊的光透了进来,照亮门口的一小片区域,在地上投下他的影子。
宁予洲打量了一圈,从前摆在里面的杂物和货架都不见了,远处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团黑影,似乎是个人。
那一股沉闷压抑的感觉又回来了,宁予洲闻不出什么,但他猜测是过量的alpha信息素导致的。
陈岫是omega,对信息素的敏感度比身为beta的宁予洲高太多,闻见了空气中浓郁的铃兰味后,他脸色变了变,攥着手,指甲死死地嵌进掌心,甚至整个人开始发抖,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宁予洲看了他一眼,松开手,将人推了出去:“去拿抑制剂。”
远离了信息素源头,陈岫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低头哑声说:“……在里面,最右边的柜子,在第二层抽屉里。”
宁予洲走进房间,还没走两步,就踢到了什么管装的东西。
他低头瞥了眼,地板上全是废弃的针筒注射器,一眼望过去大概有几十支,其中还有两三只碎掉的,尖锐的残片散落一地。
柜子的位置很显眼,宁予洲很快就找到了,拉开抽屉翻出里面的一组抑制剂。
拔针帽时,他忽地开口:“陈岫,你最好别做惹我生气的事。”
门外的陈岘正准备按下房门开关,闻言手指僵在了半空中,脸色煞白。
宁予洲没回头看他,只拿着抑制剂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人影。
这人似乎正处于昏迷中,倒靠在墙角处,垂落的细碎头发挡住了脸,呼吸很微弱,身形削瘦,看起来状态极差。
宁予洲向alpha的脖颈后摸索去,alpha和omega的腺体在后颈处,注射抑制剂生效最快。
指尖刚触碰到对方的皮肤,alpha忽然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挣扎着颤动了下,切齿艰难地挤出一点沙哑的气声。
“……去死。”
宁予洲动作顿了下,将一整管抑制剂打进了他的腺体。
没一会儿,空气里弥散的信息素终于淡了下来。
alpha没了动静,但气息仍是紊乱的,浑身散发着不正常的热意。
宁予洲不由皱眉,伸手探向alpha额间,想试一试体温。
在拨开额前碎发时,他无意地瞥见了对方的容貌,表情一瞬间空白了。
一张和他长得有六七分像的脸。
脸庞苍白无血色,浓密的睫毛颤动着,眉头因不适而蹙紧了。整个额头被汗水浸湿,鬓角贴着几缕凌乱的发丝,浑如刚从水里被捞起来的溺水者。
如果不是这人的嘴角右下方多了一点痣,宁予洲甚至有几分在照镜子的错觉。
陈岫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嗫嚅道:“宁哥……”
宁予洲的目光却没分给他一丝一毫,只直直地盯着眼前alpha的脸。
良久才终于开口:“你哥可真了不起,从哪儿找来一个跟我长得这么像的。”
陈岫一怔,连忙辩解起来:“不管我哥的事!是我太想宁哥了,你已经一年没回过内舱了,通讯也不接,总是很忙,所以我……”
宁予洲扫了眼地上的注射剂,又睨向他,“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陈岫紧咬着下唇。
宁予洲没耐心等陈岫自己解释,半天吐不出几个字来,盘问:“从哪儿带回来的。”
陈岫怯怯地抬眼观察宁予洲的表情,见他脸色依旧平静,似乎没有要生气的迹象,悬着的心渐渐地放松下来。
他老实回答:“……从外舱。”
这时的陈岫又显出几分乖觉来,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正在交代自己闯祸的过程,并觉得坦白从宽,料定了家长一定会原谅自己,再替自己收拾残局。
但也就只是看着乖觉而已,能做出这种事情,已经不单单是一句犯错就能盖过的。
就陈岫这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哪儿来的胆量和权利从外舱悄无声息地绑个活人进内舱,没有陈岘的协助根本不可能。兄弟两人明显都不清白,陈岫为了撇清他哥,真是什么蠢话都说得出来。
宁予洲继续问:“多久了。”
被他盯着,陈岫目光有些闪躲,“就……一个多月。”
一个月多,那正是宁予洲刚与Z189离开基地前往黑林区的时间。也就是说前脚他刚走,后脚这两人就敢明目张胆地在家里藏替身。
好像笃定他回不来一样。
宁予洲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又踢到了散落在地上的注射器。其中一根咕噜噜地滚到了柜子旁边,他用余光扫了一眼。
柜子下躺着一根预充式注射剂,筒身很细,是棕色的。
宁予洲将其捡起来,打量了两眼,盖上针帽后揣回了口袋里。
陈岘他暂时动不了,先把陈岫和这个alpha带走再说。
宁予洲一手将角落里的alpha捞了起来,另一只手拽着陈岫的胳膊往外走。
他没收着力气,陈岫的胳膊几乎要被他拽得脱臼,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此时的陈岫才终于发觉情况不对,神色生出了几分茫然无措与惊慌:“宁哥,你要带我去哪儿?”
宁予洲说:“去治安局自首。”
听到这话,陈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我不去……”他止不住地摇头,弓着身子,拼命地挣扎起来,“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去!我不去——啊!!”
陈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右手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被拧折。
宁予洲直接卸掉了他一只胳膊,单手将他反剪的双腕按在身后,垂下目光看他,“别乱动,不然下次就是腿了。”
陈岫疼得冷汗津津,差点昏厥过去,他从小就被陈岘和宁予洲当成宝贝一样捧着,一点磕着碰着都受不得,什么时候遭过这种剧烈的疼痛。
而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宁予洲的态度,看他的眼神毫无温度,像是看一个死人。
陈岫从未见过这样的宁予洲,回忆里那个牵他手,陪着他,纵容他一切的人好像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