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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衍精神域攻击排异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整个探入的过程十分轻松,他没有收到任何反击,甚至连一丝阻碍都没有,顺利得有些可怕。
进入到最深处时,他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池衍的精神屏障已经被彻底破坏了。
所有的感知触梢被尽数搅断碾碎,整个精神域全然裸露在外,只剩下一片干涸开裂的黄土枯地,已经在土崩瓦解的边缘。
宁予洲看得怔忡。
他见过精神域崩溃的人,但从没见过精神域荒芜到这种地步居然还能活着的人,这情况比受过S级晶化植株精神污染的重伤员还要严重。
陈岘和陈岫到底都干了什么?
精神域受到刺激的alpha再度狂躁化,将发怔的宁予洲撂翻了过去,背脊猛地撞向墙壁。
在宁予洲做出反应之前,池衍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后颈处,尖利的犬齿瞬间刺破了皮肉!
宁予洲在基地外受过不计其数的伤,早已对痛觉不太敏感,但依旧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激得闷哼了一声。
他仿佛被一只剧毒的蛇或蝎子蛰了,致命的毒液正从伤口迅速倾注,顺着血管侵入四肢百骸,令他浑身腾升出极度的不适——眩晕、恶心、反胃。
极度的眩晕恶心中,宁予洲似乎隐隐嗅到了一股隐秘清幽的香气。
他后知后觉发现那不是闻见的,而是从他自己体内溢出的,毒素的味道,铃兰味的信息素。
——池衍在注入信息素,在试图标记他。
但beta没有腺体,身体也并不适合接受alpha信息素的灌注,过量的信息素在宁予洲体内横冲直撞,又无处可去,只能源源不断地溢出再消散。
狭小的房间里充满了浓烈的铃兰信息素,原本该是清透静心的花香味,此时却凝实为了欲望的载体,试将房间里的两人都溺毙其中。
周身浸泡在浓郁的信息素中,饶是宁予洲是个beta也快要窒息了。
“……松开!”
他的手死死地扯拽着池衍的头发,企图将人从身上拽下去,咬牙切齿。
失控的alpha却浑然不觉,甚至咬得更加用力,血液顺着伤口流入他的口中,如琼浆一般腥甜诱人,他舔舐,并渴望更多。
抑制剂没用,拆胳膊卸腿也没用,还剩下精神震慑这一种办法,但强行压制大概率会使得池衍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域彻底崩溃,也不能用。
宁予洲的脑子越发昏沉,挣扎了半天,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啃就啃吧。反正他是个beta,被啃一口也不会少块肉。
更何况,把人搞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是陈岫,他以前算得上陈岫的半个家长,监管不力,也有责任。
拽着池衍头发的手渐渐松开了,转为一种类似安抚一般的揽抱。
宁予洲闭上眼睛,蔓生的精神触梢延伸向四面八方,迅速地覆盖了池衍贫瘠焦枯的精神域,如春潮般淌过每一寸土地,滋润每一道裂痕,所及之处新绿萌动,草色丛生。
池衍充血的双眼显出几分迷离之色,躁动渐渐平息了下来,紧咬不放的尖牙也终于松开。
他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宁予洲身上,像一座被拔去了电源线的玩具人偶,头倚在后者的肩窝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令人窒闷的信息素也随之止息,宁予洲靠在墙边,神志与力气渐而恢复,失衡凌乱的呼吸也慢慢回归正常。
他浑身已经被汗渍浸透,捋顺alpha细碎凌乱的头发,喃喃自语:“……算还你的。”
门铃被按响之前,宁予洲已经收拾好屋子,把沉睡的池衍再次扔回床上,这次没收着力气,像是在抛尸。随后打开通风扇,整理好衣服去开了门。
来的医生姓江,也是beta。
进门后,他先看见宁予洲脖子上的咬痕,疑惑地问:“你脖子怎么了?”
宁予洲摸了下脖子,还在流血,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又不想回想太多,随口搪塞道:“狗咬的,不用管。”
江医生:“?”
如果江医生不是beta,他就能闻见此时宁予洲身上还残留着铃兰信息素的味道,明显就是发生过什么。可惜他是个beta,对此了无知觉。
检查完池衍的情况后,江医生从房间出来,看向宁予洲的表情十分微妙:“……你干的?”
宁予洲端正态度:“我只是个老实本分的beta,没有玩弄alpha的爱好。”
江医生:“……”
池衍身上的外伤太多了,大多都是最近留下的新伤,饶是alpha有不错的身体自愈能力,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好全,只能配合药物和治愈仪慢慢疗养。他伤得最重的其实是精神域,好在刚才宁予洲已经解决了,情况还算稳定。
至于其他的,眼下也没太多检测手段,只能之后找机会送去中心医院做整套的检查。
交代完一些药物的注意事项后,江医生又补充说:“还有,他被注射了过量的抑制剂,身体产生了一定抗性,最近一段时间就别再用了,只会起反作用。”
宁予洲不由问:“那他又到情热期怎么办?”
江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脸上满是狐疑。
“情热期为什么叫情热期你会不知道吗?当然是用最原始的办法。”
“……”
池衍的梦一片漆黑混沌,手脚被束缚住,睁不开眼,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omega在大吵大闹:“为什么有痣?为什么他脸上会有痣?他跟宁哥长得完全不一样!我不要这种瑕疵品!我要宁哥!”
另一道声音低沉地警告道:“陈岫,不要任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把刀抵在了池衍的下巴上,冰冷尖锐的刀尖刺破了他的皮肤,omega低声喃喃:“根本就不像,得把这个痣去掉,不能有瑕疵。”
池衍奋力地挣扎起来,过程中,omega手里的刀被撞飞,当即恼羞成怒,猛地朝他的腹部狠踹了几脚。池衍吃痛弓起身子,他已经长久没进食,腹腔本就脆弱,被踹后更是如刀绞一般痉挛疼痛。
omega拽着他的头发森然道:“不过是跟他长得有一点像而已,别把自己当回事了。”
池衍压抑着痛苦的喘息,从紧闭的牙缝间吝啬地挤出一个字:“滚。”
于是他遭到了更为激烈的虐待和毒打。
他企图逃跑,却被机械守卫押了回来,他要挣扎,于是被折断了手脚,之后再被连续折磨了数个小时。等手脚愈合了,他继续跑,被抓,断手断脚,又是一场酷虐残忍的折磨。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池衍的脑子渐渐变得浑浑噩噩,身上也开始发热,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身上每处器官、每个细胞都在叫喊着疼痛,除了痛,他好像失去了其他所有的感官知觉。他被关在陈家的地下室里,察觉不到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