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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逝,不知道昼夜的变化,只感觉每一天都是黑的。
漫长黑夜里的某一分钟,他又听见了陈岫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和憎恶:“他怎么会是个alpha?!他之前身上不是没有信息素吗?!”
“他现在正处分化期。”陈岘解释,“不过也好,一个alpha更适合……”
“宁哥身上从来没有这种恶心的味道!”陈岫怒声打断了陈岘的话,“不行,他不能分化,抑制剂呢哥?我要抑制剂!”
“……你刚才已经给他打了一组了,再打只会出事。”
陈岫却仿佛根本没听见,被注空的抑制剂一根接一根被甩在地上,池衍已经无力挣扎,只能任凭自己后颈处的皮肤被屡次扎破。过量的抑制剂像毒素一般不断侵入体内,破坏他的器官,杀害他的神经,他的肢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震颤,视线也发黑模糊。
但无论用了多少抑制剂,空气里的铃兰味信息素仍然阴魂不散。
陈岫已经着了魔,固执地自言自语:“我不需要alpha……我不要alpha……我要宁哥……只要宁哥。”
他不断地重复了几遍,面容渐而变得狰狞扭曲,最后直接抓起桌上的刀,朝着池衍的腺体捅了下去!
池衍蓦然地睁开了眼睛。
他张着嘴,急促地喘着气,胸腔起伏不定,放大的瞳孔直勾勾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仍未从噩梦的余韵里挣脱。
清醒只用了几秒,他很快察觉不对,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而起,警惕地扫视起四周的环境。
一间整洁明亮的房间,空间不大,除了两三个方形柜子外,就只剩他身下这一张床。
床垫很柔软舒适,池衍手掌布满伤口,撑在上面甚至有些不适应。身上原本沾满了血和灰尘的衬衫也被换掉了,换成了一套干净宽松的衣服,大小长短都刚好合适。
宁予洲拎着刚买的营养液推门而入时,池衍正准备翻窗逃跑。
他一只腿已经挂在了窗栏上,被忽然的开门声所惊动,警觉地回过头,恰巧与站在门口的宁予洲对上视线。
“……”
“……”
【作者有话说】
醒来第一反应都是翻窗跑路的两个人
第7章争执
看清宁予洲长相的瞬间,池衍明显有一丝凝滞,脸色生出十二分的警戒。
“这是七楼,你伤还没好,确定要跳吗?”宁予洲好心提醒。
僵持了好半天,池衍才动作缓慢地从窗台边上退下来,但仍和宁予洲隔开了一大段距离,处在房间的对角线上,神色防备,像是在盯防什么十分危险的洪禽猛兽。
宁予洲出门一趟,身上的信息素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他不准备提之前发生的事,拎开装有营养液的袋子,问:“我买了营养液,有四种口味,草莓、橘子、香蕉还有苹果,你要喝哪种?”
池衍只直勾勾地盯着他,并不说话。
宁予洲想了下,又补上一句建议:“我觉得苹果味最好喝。”
池衍还是没接他的话。行吧。
宁予洲对人的耐心从来只有一丁点,两句话就耗完了。他随便丢了几支营养液到桌柜上,转身走人的前一秒,池衍才终于艰难开口:“……这是哪。”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喝过水,嗓子完全枯竭了,说话的声音粗哑干涩,语气也不太好,明显还没放下戒备。
宁予洲瞄见了他那张脸,又生出几分难得的耐心,答:“我家。”
口腔里残存着一股奇怪的腥甜味,像是血的味道,池衍第一反应是嗓子出血了,但潜意识里又隐约觉得似乎不是这样。
他竭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但久不清醒的神经似乎生锈僵化了,反应十分迟钝,他怎么也想不起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
唯一的印象只有失去意识前自己被眼前这个人带出了陈家。
想到陈家,池衍的脸色变得阴沉,问:“那两个畜生呢,被抓进治安局了?”
宁予洲反应了半秒,才把他口中的两个畜生和陈岘陈岫对上号。
“没有。”
宁予洲如实回答。
“陈岫被送去外舱津渡口劳改了,至于陈岘,他没受什么影响。”
听见这话,池衍脑中名为理智的那一根弦忽然断裂了,随后,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心底陡然蹿升。
“……为什么没人把他们抓起来?”池衍嘶哑着声音发问,寒石一般的双眼几乎要迸发出怒火,“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那两个禽兽不如的狗杂种,就该关在治安局关一辈子关到死!”
他那天像往常一样走在街上,被一群来路不明的机械守卫忽然押走,再被莫名其妙地送入内舱,莫名其妙地关进了陈家。之后在幽闭黑暗的地下室里遭受了一个月非人的折磨,手脚不知道被拧断了多少次,脖子也差点被捅穿,死得身首异处。
结果现在告诉他,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在事发后还能逍遥法外,没受什么影响??
“知道又能怎样?”宁予洲语气无波,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就算治安局真把人抓起来了,他俩想出来也易如反掌。”
池衍一怔,愠怒地质问:“凭什么?!”
“凭他贡献级高,有钱有势有人脉,而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夏娃公司根深叶茂,背靠基因与信息素实验室,基地内很大一部分生活消费品的产供销都与之密切相关,包括宁予洲手里刚买来的营养液、信息素实验室外的咖啡机。
陈岘作为夏娃公司的现任掌权人,关系网极广,连监察庭内部都有他布置的人手。别说池衍一个普通的外舱民众,就算是宁予洲,想一蹴而就将其扳倒也是不可能的事。
且明面上,陈岘作为夏娃公司的代表人与议事长还保持着盟友关系,他还不能出事。
——至少在这个月、在议事会选举期间不能出事。
这对池衍确实不公平。
他是最大的受害者,被囚禁虐待了这么久,身心都遭受严重损伤,精神域差点崩溃,全靠着意志力苦苦支撑。好不容易撑到最后被救,可凶手得到的惩罚却不轻不重,无关痛痒。
但这件事只能暂且到此为止,将陈岫押去外舱劳改已经是宁予洲目前能争取的最大惩处,真把陈岘逼急了,只会拼的个鱼死网破。
原因太长了,宁予洲不想费劲去解释。他这次算是为了自身利益牺牲了池衍,只能从别的方面作出补偿。
“你伤得很重,这段时间可以在我这儿安心养伤,医疗费我会全额支付。”
宁予洲说,“等你伤好了,会再转给你一笔贡献度,应该够你在外舱衣食无忧地活个几十年。如果你有别的需求,也可以告诉我,在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量达成。”
这一套说辞是早就准备好的,抛完之后,宁予洲静等池衍的回复。
池衍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良久,忽然冷笑了一声,反问:“你这是在帮那两个畜生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