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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宁予洲站在最中央,垂搭着眼睑,在犯困。陈岫贴靠着他,怯生生地拉着他的手,怀里抱着一只玩具熊。陈岘站在两人身后,脸上挂着一副标准得体的微笑。
个子最高的少年与宁予洲长得有几分相似,扑揽住三人的肩膀,笑嘻嘻地朝镜头比了个耶。
照片的边缘泛黄老旧,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陈岘看着上面的人影,目光中的情绪晦明难辨。
他与宁予洲的家人一同死在八年前。
从那以后,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陈岘的外公在得知消息后当场脑梗猝死,只留下外婆一人苦苦支撑夏娃公司,没过几年也同样也撒手人寰。
刚接手公司时,陈岘就见识了众多的觊觎垂涎,遭遇了数不清的恶意打压竞争。为了哄抢陈家这一点残存的资产,有人甚至会将爪牙伸向尚且年幼的陈岫,想害死他们后取而代之。
他们父母的牺牲仿佛就是个笑话,根本无关紧要,不过数年时间就被大多数人抛之脑后。记得的人也只是惦记着他们剩留的遗产,贪婪地趴在他们未寒的尸骨上,吮干最后一丝营养价值。
那时陈岘就明白,人性本质就是丑贱的。
对这些人付出仁心,等于饲养一群贪得无厌的猪猡,能驯化它们的东西只有两样,权利和暴力。
不过陈岘觉得没关系,他还有弟弟,他还有宁予洲,他们三人可以一直相依为命。
——可宁予洲却先背叛了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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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入学(一)
陈岘从小就意识到双方家长在有意促合他与宁予洲的关系。
当时宁家是希望找一个可靠的人未来照顾宁予洲,两家人是至交,对彼此都知根知底,陈岘便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对陈岘个人而言,宁予洲也是个不错的伴侣人选——强大、聪颖、漂亮、独一无二的优质基因与精神潜能,并且陈岫也很喜欢。唯一的缺点就是难以掌控,如果能变成一个完全顺从于他的omega,有信息素和情热期就能使其乖乖屈服,那是最好的事。
但八年前的那场意外之后,宁予洲却没选择依靠他,而是照他母亲的遗言投效了李铮铮。
一开始,陈岘也以为李铮铮可以信赖。
在公司最危急的时候,她是唯一施以援手的人。暗中扶持公司业务发展,之后还与议事会牵桥搭线,达成长期合作关系。夏娃公司能发展到如今的体量,离不开李铮铮的助力。
但随着公司规模逐渐膨胀增大,李铮铮却开始干预管控,通过颁布某些法案迫使他让渡市场份额,甚至安插人手拆分切割公司势力。
陈岘视此为过河拆桥。
从头到尾,李铮铮根本就没存什么好心。只是因为宁家与陈家上一代人死后,她没了立足倚仗,所以才扶持夏娃公司以稳固自己的势力。现在目的达成,就开始卸磨杀驴鸟尽弓藏。
陈岘将此事告诉了宁予洲,本以为他会跟自己站在一边,没想到宁予洲却说:“她毕竟帮过你,还一部分就当两清了。”
听见这话,陈岘的所有理智被彻底被点炸了。
“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夏娃公司是我家四五辈人积累下来的家业,凭什么拱手让人?!”
“是我父母以前对你不好吗?他们苛待过你吗?你倒好,现在胳膊肘尽往外拐!”陈岘面目扭曲狰狞,“怎么,你现在把她当成你妈了?宁予洲,你妈是姓舒,不是姓李!”
那时宁予洲刚做完五级任务回基地,差点死在外面,疲惫得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撑着口气接他电话还被臭骂一顿,心里也有些烦了。
“那随便你吧,内舱的事我又管不了,只是给个建议。”宁予洲敷衍道,“我困了,你也早点睡,别哪天猝死了让陈岫哭昏过去,还得要我给你收尸。”
说完直接挂了通讯。
陈岘当场把终端摔了个四分五裂。
自那天后,陈岘表面上与李铮铮虚与委蛇,背地里开始与丛林会的党羽联络勾结。
至于宁予洲,在他心里已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背叛者,理应得到惩处和管教。
分化诱变剂是为宁予洲准备的,大量投资研发机械守卫也还有别的目的——人会被精神力碾压,但机器不会。
至于别墅的地下室,原本也不是为了池衍建的,精神力屏蔽材质珍稀昂贵,用来关押一个身份低贱的外舱alpha纯属浪费。
他谋划好了一切。
但他低估了多伦的无能程度,也低估了宁予洲。
如今事情彻底败露,原本的计划全部泡了汤,宁予洲没能落到他手里。
陈岘将相框里的合照取了出来,盯着上面的人看了一会儿,缓慢地将其撕成碎片,连相框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那宁予洲最好只剩一具尸体。
只有成了尸体,他才会老实听话。
外舱,伊甸园医院。
病房的门被打开,卡柏刚走进来,一个玻璃花瓶迎面飞来。他没有躲,被花瓶直接砸破了额头,碎片炸裂开来,鲜血从他金色的发间淌下。
“你这该死的蠢货!”
病床上躺着一个老人,浑身插满了管子。他整个人因愤怒而剧烈抖颤着,摔花瓶仿佛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喉咙间泄出破风箱一般的浊气声,死死地盯着门口的卡柏。
卡柏仿佛对额角的豁口浑然不觉,叫了声:“父亲。”
躺在床上的人正是西格尔家与丛林会曾经的掌权人,同时也是基地上一任议事长,卡柏的父亲卡金斯·乔·西格尔。
“你还敢叫我父亲?”老人深陷的眼窝里射出了暴怒的凶光,“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卡柏说:“我在做我该做的事。”
“你该做的事?你该做的是帮丛林会扫清障碍,扶持胡伯上位,夺回西格尔家应有的地位!而不是像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一样碍手碍脚!”
老人的声音尖锐又高亢:“你以为你长大了翅膀就硬了?别忘了你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是谁的功劳!没有家族支持,你以为你能达到S级?你早就被一个beta骑到脑袋上,丢尽了alpha的脸面!!”
如果是青年时期的卡柏,听见这话后脸色会变得铁青,攥紧双拳,心中加深对宁予洲的敌意与仇憎。
但这么多年来,卡柏已经将这些话听过成百上千遍了。
在父母亲属口中,在丛林会成员口中,在桃花源无数师生口中。
从一开始的无地自容,不甘愤恨,到后来麻木不仁,最后再兴不起一丝波澜。
卡柏听着卡金斯对自己的吼叫咒骂,脸色始终平静,等到卡金斯被气得脑梗发作,呕吐白沫直翻白眼,才呼叫医护人员前来抢救。
离开病房不久后,卡柏在走廊上碰见了议事长李铮铮一行人。
他扫了眼,见其身后的助理手捧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