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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拿回来第一个给你观摩,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哥的五十米大砍刀。”
当时宁予洲正为升入高阶区做准备,宁家三人出发那天早上,他还在睡觉,没能和他们道别。
之后某一天,宁予洲被陈岘摁在自习室强行补文化课,昏昏欲睡之时,猝然收到了来自派遣区的噩耗——五星队Y101疑似遭遇SSS级晶化生物袭击,全队覆灭牺牲。
时隔多年,宁予洲已经忘记他和陈岘是怎么一路闯破关卡跑去外舱的。
他只记得那天津渡口下了一场很大的阴雨,天昏地暗,乌云沉的像是随时要坍塌下来的浪涛,即将淹没整个基地。所有人都在往内撤离,他逆着潮水一样的人群四处寻觅,视线内一片灰暗。
陈岘抓住每一个归来的搜救队员,一遍遍质问他们家人的下落,到最后甚至抑制不住歇斯底里地嘶喊,得到的回应却只有沉默。
找不到任何人的遗体,只有一具SS级晶兽的尸体残骸,以及失联前上传至终端的一则断断续续的警示。
宁予洲浑身被雨淋透了,看着陈岘胸口剧烈起伏的狼狈模样,走到他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抬头望向他。
宁予洲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
但陈岘回过头时,一直看着他怔了很久,浑浊无光的瞳孔逐渐回神。
“……没事,阿予…没关系……还有我在。”陈岘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将他紧紧地抱住,压抑着颤抖尽力安抚道:“陈岫还在家里等我们…还有外公外婆,还有公司……我们回家,我们先回桃花源,好不好?这里太冷了……你不能生病。”
宁予洲有些迷茫。冷吗?他不觉得冷。
雨是滚烫的,像烧红的铁水,豆大的一颗颗打在他的脸上,快要把他的眼球和肌肉全熔化了。
为时三周的搜救期一过,紧接着就是追悼会。
陈岘的外公得知噩耗后一病不起,陈岫也高烧不断,陈岘忙于奔波应对家中急事,宁予洲只能一个人出席。
他全始全终地走完了整个流程,只在献花时,盯着纪念碑上的名字看了很久。
三位S级派遣员的牺牲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经议事会商讨决策,将派遣员的退役年龄从45岁下调至30岁。
SS级晶兽残骸被科研院回收,那颗晶源体没有淬炼出一把名叫深渊的刀,而是被熔为重炮级特装手甲<火种>,装配进了伊在水的机械义肢内,使她成为继宁家三人之后的新一任S级派遣员。
追悼会结束后,宁予洲碰到了几个落井下石的alpha,是以前在桃花源招惹过他的丛林会附从子弟。
“宁刃、舒岚、宁舍渊……一家子三个S级全没了,就剩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alpha摆出一副怜悯的表情,“宁予洲,你还是赶紧找个下家吧,要不你们宁家的那点儿基因就断送在你手里……”
宁予洲一拳将alpha掼翻在地,随后扑压而上。
“闭嘴。”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攥着拳头一记记地往下砸,“你不配提他们的名字。”
周围几人全看傻了,怎么拦都拦不住。最后警卫队将两人拉开时,alpha已经被宁予洲打得血肉模糊,送进医院诊断为颅内出血,面部严重损毁,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差点没救回来。
宁予洲被押进了治安局。
这次没人保他,在丛林会的借势操作下,他被连降了三阶贡献级,从烈属人员变为普通1级民众,家中财产也被尽数罚没,彻底一无所有。
期间,陈岘想尽办法救他出来,还私下走通道探视过他几次。
但宁予洲全程只盯着自己破损的手掌,一句话也不回应。
在拘留处待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宁予洲分不清白天和黑夜。门再次被打开时,他模模糊糊地抬起头,视野中出现了几道身影,是伊在水,身旁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议事长李铮铮。
她带来了两样东西——宁刃的配刀<岚>,还有舒岚死前的遗言录音。
宁予洲被带出了治安局。
他回到桃花源,没日没夜将自己关在训练楼内,数据排行一路从93.53%提升至99.99%。最后是伊在水强行破门而入,把他架出训练室,送进了中心医院的精神科,对外称实践活动,实则在接受精神干预治疗。
治疗效果并不好,宁予洲常处于解离中,被各种梦魇围困。
那时的精神科庭院内栽有一颗巨大的苹果树,他常坐在树下,望着树上的果子发呆。
后来精神力实验室突发爆炸,宁予洲看见许多人也被送进了医院。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看见一个呆呆的小孩待在病房里,和他一样,失去了所有家人,精神域受到极大刺激而陷入紊乱。
他看见了床位上的名字:Eucaly(尤加利)。
“后来的事我和你讲过,我引导尤加利共鸣,他醒了。”
月亮从云后透了出来,为温室笼上一层皎洁的纱,四下俱静,只听得见宁予洲缓慢平静的声音。
“可能因为共鸣的相互影响,我的精神域也开始好转。之后我回到桃花源继续课训,达到S级提前毕业,进入派遣部,和卡柏陈岘潘组成了Z012。三年后Z012解散,我和潘又组建了Z189,到不久前,Z189其余人全牺牲——这就是全部。”
这句话落下后,宁予洲对上池衍怔然的目光,不由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老实说,第一次看见你,我确实想起了家里人。”宁予洲指腹摩挲了一下池衍唇边的小痣,“但后来相处之下,又发现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没有比较的意义。非要说的话,你比我哥聪明,他是蠢蛋。”宁予洲放下手,如实道:“总之我救你不是为了这个,和身份长相都无关,就算你长得像多伦我也会救的。”
池衍:“……”好恶心的比喻。
“好了,这么多解释应该够了吧?手放开,我们回去。”宁予洲想将池衍的手从肩上拂开,但池衍还是抓着他不放,追问:“所以随便哪个人你都会救?我跟别人没差别?”
“……”宁予洲无言以对,“说了你又不高兴。”
池衍抿着唇不说话,目光紧紧地攫住他。
宁予洲被这么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先挪开了眼,说:“…我也不会随便给谁做饭或者过生日。”
池衍:“那潘呢,尤加利呢,陈岘和陈岫呢?”
宁予洲不懂为什么会提及这群人,不由蹙眉:“没有,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陪我过生日还差不多,我给他们过?做梦吧。”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也别太感动了,只是那天凑巧也是我生日,刚好一起……”
话未说完,宁予洲已经被池衍紧紧地揽进了怀中,不由一愣。
如水的月光倾泻在庭院中,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