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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闭上眼,又睁开,试图转移下注意力。
江医生做病情记录时,宁予洲发现他左手中指指腹处有一小圈红痕,似乎是被什么环状的东西箍出来的。
上次见面还没有这痕迹,宁予洲不由得开口询问:“你手怎么了。”
江医生顺宁予洲视线看去,默了下,答:“戴戒指压的。”
宁予洲刚醒,脑子反应了半秒,脱口而出:“你结婚了?好突然。”
“…还没,只是订婚,一周之前的事。”
“喔。”宁予洲点点头,“那恭喜。”
他和江医生认识很久,也算半个朋友,宁予洲觉得自己出院后也该送点礼物之类的东西,表示一点心意。
同时他又觉得有点奇怪,戴戒指才一周,会有压痕吗?感觉是尺寸做小了,不太合适。
当然这种话不可能说出口,宁予洲抛之脑后,关心多问了句:“beta还是omega?”
“alpha。”江医生静了会儿,说,“我有个从小认识的朋友。”
经这么一提,宁予洲这才想起来了,江医生确实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之前他来医院时还见过一次。
他记得个子很高,看着十分年轻,应该不到二十岁,过来接人下班。
“…小的时候他很乖,也很安静,所有人都觉得他会分化成一个omega,我也觉得。我俩关系一直很好,父母就定了亲。”江医生摩挲着指腹处的戒痕,“后来他越长越变,个子也越来越高,某天就忽然分化成了alpha。”
未婚妻一夜之间变未婚夫了,这多可怕。
宁予洲心想着,又问:“你就这样接受了?”
基地里其实不太提倡alpha与beta结合,受孕率很低,尤其是在双方都是男性的情况下,概率基本为零。
早年基地人口紧张时,甚至明令禁止ab、aa之间同性别结合,现在生育率上去了,才终于放宽松。但仍有许多人对这种配对方式不太认同,甚至以异样的眼光看待。
“不然呢。”江医生笑了一下,“离又离不开,分又舍不得,凑合过吧。”
宁予洲读不出他这笑是什么意思,似乎有点无奈,但并无不愿。
两人并没有聊太久,检查完情况后江医生就离开了。宁予洲垂下目光,盯着自己的指看了一会儿。
戒指他以前也见过,在他父母身上。派遣员的日常工作并不适合佩戴饰品,于是两人的戒指串成了项链,戴在脖子上。
其实他想不清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戴,像一种束缚或者标记,戴着容易不舒服,还没什么实用性。
宁予洲思维正到处乱跑,察觉到什么,转头朝向门口,开口道:“医院里没鬼,你别站门口当门神了。”
门果然被推开,池衍表情不太情愿地走进来,“你们聊什么这么久。”
宁予洲的瞎扯信手拈来:“聊他未婚夫长得好看。”
池衍:“……”
宁予洲目光落在池衍脖子处的颈环上,看了会儿,忽然没由来笑了一下。
他很少笑,脸长得好,笑起来又显得整个人都阳光明媚不少,很难叫人挪开眼。
但池衍觉得宁予洲一笑准没好事,像是做了某种很坏的事然后奸计得逞的表情,道:“又怎么了?”
“没什么。”宁予洲说,“你也好看。”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根羽毛在池衍心面儿上扫了一下。
池衍立刻觉得有些站不住,在床边坐下,绷着脸冷冷道:“少说鬼话,谁信。”
“好话只跟你讲,不信算了。”
宁予洲说完,又上手掀他的衣服。
池衍差点没忍住跳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见宁予洲看向他腹部被绷带裹住的伤口,脸色是少有的沉默。
良久,宁予洲嘴唇翕动了下。
“对不起。”
池衍愣了下,这是他第一次听宁予洲给他道歉,不自在地别开眼睛,“…也没什么。伤口不深,过个两三天就好了,死不了。”
宁予洲抬手覆上他的伤口,动作很轻,似乎怕碰疼他的伤口,轻声询问:“很痛吗?”
池衍下意识要说不痛,看着宁予洲细密垂落的睫毛,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嗯”。
宁予洲攥着池衍衣摆的手紧了紧。
池衍盯着他,缓声问:“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宁予洲静了片刻,似乎觉出味儿了,掀起眼帘看他,反问:“你想要什么补偿?”
从这个角度,池衍可以看见宁予洲白皙的脖颈,流畅修长的弧度没入领口。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用舌尖抵了抵发痒的标记齿,低声提要求:“那下次情热期你要帮我……你得听我的。”
“……”
一瞬间,宁予洲脑子里冒出了许多零碎混乱的画面。
他立刻一把推开了池衍,正色肃声道:“这里是医院,你怎么能说这种不正经的话。”
池衍还沉浸在方才难得的氛围里,被他推得一懵,脸色乍红乍白,反驳:“怎么就不正经了?这是很正常的生理需求,我又没说在这儿做。”
宁予洲诬蔑他:“你还想在这儿做?”
池衍怒道:“我没有!”
话根本说不通,两个人又差点在床上搏斗起来。
好半天过去,最后还是宁予洲妥协说“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才结束。
聊了会儿外面的情况,池衍终于问:“尤加利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在伊甸园火灾中时,宁予洲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根据后来阿曼的证词,大概是和他当时杀陈岘一样,中了尤加利的精神控制。
“不应该很好猜吗。”宁予洲语气没什么起伏,“叫我杀了你。”
其实他没完全说实话,不过也没撒谎,左右是这个意思,毕竟他最后要杀的人确实是池衍。
顿了下,宁予洲又喃喃说:“但我不知道他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池衍当时不进来,他大概率会被烧死,和尤加利死在同一片火海;如果他没清醒,那么他和池衍当中总会死一个,或者干脆两败俱伤一起死。
可尤加利死前又断掉所有的触梢全转移给了他,说他应该活着。
这些行为实在矛盾。
“死都死了,想多了也没用,一切朝前看。”
宁予洲回过神,见池衍正看着他,握住他的手,平静道:“我跟你一起。”
宁予洲眼底有了一丝波光。
如今内外舱的局势一片混乱,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他和池衍调整得差不多,也该离开医院了。
宁予洲握紧了池衍的手。
他们一切朝前看。
池衍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宁予洲从一位警卫员的手里拿回了遗失的终端,并收到一封来自丽娜助理的通讯信件。
两人根据指引来到ICU楼层,在过廊处看见了丽娜助理,以及被一位女警员守着的朱心蕊。
朱心蕊正踮着脚,趴在窗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