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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在水摸了摸脖子上的陈伤,“大概是十一岁的时候,我待的福利院因为一场暴乱起了火灾,我被救出来时,上半身已经烧伤了。”
李铮铮刚上位不久时,外舱依旧暴乱频发,一些不满的流民不敢与警卫正面抗衡,就将手伸向的更孱弱的孩子,以此对议事会示威。
火灾夺走了许多孩子的性命,伊在水在一位老师的拼死保护下勉强逃了出来,但那位老师却死在了火场里,而她的皮肤也大面积烧伤,离死不远了。
她只剩一口气时,遇见了前来视察灾情的李铮铮。
醒来之后,伊在水就躺在了中心医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李铮铮救助了她,并收养了她。
李铮铮问她叫什么名字,但从小生活在福利院的伊在水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她只知道福利院的老师叫她小伊。
后来李铮铮给她取名伊在水,以水消火类伤灾,有没有作用不清楚,只是希望火灾带给她的伤痛和影响能早日消失。
中心医院的医疗技术是有办法完全祛除烧伤痕迹的,但伊在水选择留下疤痕,她想永远记得这场火灾,记得救她的老师,还有那些死去的同伴。
李铮铮似乎不理解,但也没多说,于是这瘢痕就伴随伊在水长大,一直到现在。
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伊在水没向王子乐全部陈说,就这两句话概括完了。万夏倒是知道,不过她不乐意提和李铮铮有关的事,低着头擦她的护目镜。
王子乐没想到这伤是这么来的,一时心里有些不好受:“噢……”
今晚没有下雨,夜空没有云的遮挡,新月和星星都清晰可见。
实在没事做,王子乐就开始看天上的星星。大多数伊在水都能说出名称,连由来也一清二楚,王子乐对她的知识储备简直惊叹。
伊在水抬着头说:“在旧蓝星遥远的亿万年里,大概也有众多像我们一样的人注视它们……虽说不是同一片。”
在桃花源时,她和万夏晚上睡不着时也偶尔聊这些。不过万夏向来对这些兴趣不大,她听见科学知识就面目狰狞,露出一副要上课的痛苦表情。
宁予洲要好一些,只要伊在水提,他就听,虽然不感兴趣,但偶尔也会询问。
唯一一次发表意见是说:“也不光天上的星星,地上不也有一颗吗,离你最近了。”
当时伊在水甚至怀疑他要说出“我就是基地最亮的星星”这种自恋鬼话,但宁予洲只是叩了叩地面,说:“这儿,我和你脚地下,驮着我们的这颗。”
宁予洲睡前还是抱着池衍睡的,潘躺得离他们两个很远,背对着他们,似乎想躺到帐篷外面去。
但宁予洲中途醒来时,池衍不见了,潘也不见了,衣服和武器都没留下。
他摸了摸身侧,只有一丁点没散去的余温,仿佛有人离开了一段时间。
宁予洲提起刀,拉开帐篷往外看。
天还没亮,树林里还陷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宿营地边上的火堆还燃着,焰火跳动不定,轻微的声响毕毕剥剥,其他人都不见踪影。
池衍等人不会无故离开,还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
很显然,他在幻觉里。
宁予洲拉上帐篷,躺了回去,反思起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白天他就和池衍一起杀了群食人蜂,手臂确实被刺了几下,但毒素池衍已经帮他清理干净,反复确认过没事。而且和红斑灯蛾不一样,宁予洲不记得食人蜂的毒素里有致幻作用的生物碱。
现在出去铁定出事,宁予洲心想,干脆闭上眼睛装死,说不定睡着睡着就醒了。
过了会儿,他听见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地面爬行。随后一个细长的生物爬上了他的小腿,紧贴着一层纤薄的防护服一路往上,冰冷滑腻,缓慢又悄无声息。
在快要爬到宁予洲胸口时,刀光一闪而过,刚要抬起的蛇头直接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宁予洲收回岚,支起上身,将胸口的那半节断掉的蛇身也丢了出去,皱着眉自言自语:“……有病吧。”
这三个字不知道是触碰了哪个开关,下一刻,几十条蛇忽然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全砸在了帐篷顶上。
几只顺着缝隙就钻了进来,种类大小不一,但全是毒蛇,迅速朝宁予洲窜来。
宁予洲挥刀杀了几只,但涌进来的蛇越来越多,他迫不得已只能一刀划开帐篷出来。一看头顶,连树都没有,蛇不知道从哪儿掉下来的。
他又察觉到什么,回过头,只见灌木丛里伏着一只红色巨蟒,成人合抱粗细,长得看不见尾,一双巨大的澄黄蛇瞳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嘴里吐着信子。3S级红蛇?
这东西出现的莫名其妙,但既然是在他的幻觉里,大概只是借用他认知构筑出的假象。
宁予洲握住岚,准备应敌,结果巨蟒旁边的树丛也动了动,又冒出数个同样的脑袋,七八只红蛇爬了出来,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
他这下想都不想,掉头就跑。
宁予洲一人飞速穿梭在密林里,身后跟着数只穷追不舍的大蟒。
他提步三两下蹬上一棵巨树,挥刀砍下几根粗壮的树枝,挨个踢了下去。
沉重的树枝轰然坠地,压住了领先的两只蛇,后面的蛇依然紧追不舍,似弹簧般飞起,长着血盆大口就朝他咬来。宁予洲当即一刀插进蛇嘴里,手臂肌肉骤然紧绷,自下而上,将蛇头整个劈开!
刚把劈成两节的蛇踹下树去,地面连同整个树林都开始猛烈地震动,宁予洲脚下一时不稳,差点一个趔趄掉下去。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还未松口气,背后突然又袭来一大群被惊动的食人蜂。……
到底有完没完了?!
宁予洲额角青筋突突,一边低骂一边抽刀将袭来的食人蜂砍了个粉。还没砍完,脚踝却又忽然被藤蔓缠住,一大股力骤然将他整个人往下拖去!
在即将头朝地甩个粉身碎骨的前一刻,宁予洲半空中旋身调位,改握刀柄,反手一刀将盘丝藤蔓尽数削断,在地上翻滚几圈后,以手撑地稳住了身形。
一抬头,那几只残存的蟒蛇已经追到了面前。
从几十米高的树上被扯下来,哪怕有受身缓冲,此时的宁予洲也被摔得有些狼狈,胸口因喘气起伏不定。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干扰幻像的意义在哪里,为了大晚上给他单独加练,要把他活活累死?
宁予洲冷笑了声,他嘴角已经被磨破,用手背随意地蹭去血迹,右手甩净刀上的汁液,干脆准备和蟒蛇正面斗个死活。
然而下一秒,一只手却从背后伸出来,冷不丁捂住了他的口鼻。
宁予洲瞳孔骤缩。
压低的男性嗓音在他耳侧响起:“别动,别出声。”
听见这个声音,宁予洲挣扎的动作倏尔一滞,他似一座石化的雕像僵在原地,整个人宛如被抽去了魂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