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醒过来的时候,睁眼就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一转头,看到的是坐在病床边的容景山。
“你醒了?”容景山看他正看眼睛,凑过来轻声问道。
林年反应了几秒钟,想起了自己晕倒前的事情,问道:“小太子呢?”
容景山看他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容景逸,顿时脸就黑了。
但是现在林年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容景山也不可能跟他置气,答道:“他没事,只不过现在在皇宫里出不来,要等排查结束以后你们才能见面。”
“那就好。”林年松了口气的样子。
容景山眉头微皱,说道:“你自己身体这么不好,就别老想着舍己为人了。”
医生说咳血是先天性心脏病的症状之一,不是受了伤,但林年的样子实在是吓人,容景山问医生能不能治好他的心脏病,医生也说没有办法,只能采取换心手术。
但是合适的心脏源并不好找。
林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起来的胳膊,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小声嘟哝道:“我保护他天经地义的嘛……”
“没有这种天经地义的说法。”容景山皱着眉说道,“你就在医院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
美好的两个月暑假还没开始,林年已经预见到自己要在医院中度过了。
他有些苦恼地哼唧了一声,脑袋缩进了被子里,两只白绒绒的狐狸耳朵就露在了被子外面。
容景山看着这一幕,有些无奈又有些心软。
“你住院期间一切花费由皇室承担,我还有事要忙,你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叫护工。”容景山说道。
“好,你去忙吧。”林年从被子里探出了头,说道。
他才想起来容景山的职位是皇室卫军的军团长来着,晚宴上出了这种事情对他肯定影响不小,没想到他还能在医院这边等着自己醒过来。
过了几天,容景山又来了一趟,跟他说了一下那个刺杀者的调查情况。
“据他自己所说是准备刺杀皇帝的,没想到皇帝那天晚上根本没去,就改为刺杀太子了,手枪是通过夹带在后厨的猪肉中运进来的,已经给后厨那边新制定了一套检查流程,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容景山说道。
“这样啊……”林年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没事吧?”
容景山愣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事?”
林年眨了一下眼睛,问道:“你不是负责皇家卫军的军团长吗?”
出了这种事,难道不用挨处分?
容景山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随口道:“处分不重,没什么要紧的。”
“那就好。”林年笑眯眯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总在医院里呆着,有些无聊了。”
容景山想到他这样急着出院肯定是为了见容景逸,有些不爽地在心中难受了一下,还是答道:“很快。”
林年除了自己本身的毛病,胳膊
上受的伤其实是完全不需要住院的,但是容景山在这边假公济私,给他研究身上的心脏病费了不少的功夫,还给林年调整了平时吃的药,看起来似乎可以多活几年了的样子。
林年回去之后也就开学了,时隔一个多月重新见到小太子,林年被这孩子的变化吓了一跳。
这个总喜欢绕在自己身边撒娇卖乖的小孩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气质也变得成熟了不少。
“老师……你没事吧?”容景逸小心翼翼地凑上来,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林年。
“没事,小擦伤而已,我能有什么事,就算身体不好也是老毛病了,与你无关。”林年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道。
容景逸当时看到老师的嘴里吐出血来,大脑直接一片空白,他几乎以为老师要因为自己而死了。
万幸的是并没有。
接下来的教学工作中,林年发现容景逸确实是长大成熟了许多,用不着自己单独押着他补习,也不用拿着棍子抽他逼他好好听讲,小太子已经会相当自觉地认真学习完成作业,学习成绩比之前林年用棍子抽还要好。
果然学习还是要靠主观能动性,自己没白对这孩子好,真争气。
两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林年的教学任务彻底完成,和皇室的聘用关系也结束了,但是他的学生们很明显还舍不得他,专门给林年在宴会厅办了一个小型的欢送会。
林年这两年稍微瘦了一点,但还是穿着当初去参加皇后的生日晚宴的那件礼服,上衣的袖子之前被子弹打破了,但是那位裁缝坚持说这是荣誉的象征,在破开的布料处给他绣上了精致的花纹,修复之后居然看着比新做的还要好看,林年就一直留着了。
“老师,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容景逸已经长高了许多,这几年疯狂地窜个头,十七岁马上要十八岁的他几乎要跟林年一样高了。
但是笑出来的时候还是会露出两颗小虎牙,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可爱劲儿L来。
“还没想好呢,大约会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林年笑了笑,手里端着一杯橙汁。
他这个需要每天吃药还不能劳累的身子骨,林年也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功夫可以乱跑。
容景逸听到了这个回答之后,有些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轻声道:“老师……我……”
他看着林年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急速的跳动着,几乎要把肋骨给撞得发痛。
林年有些怔然地抬起头,他看见了小太子眼中极为明显的紧张忐忑,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感情。
不知为什么,林年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几乎不敢去看他那双眼睛。
“我想……”容景逸慢慢地吐着字,准备把在心中打过无数遍腹稿的表白说出口。
但是林年却突然有些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
林年对上容景逸惊讶的眼神,头一次觉得有些难捱,他有些艰难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现在还是以学业为重……有什么事情,等
你上完了大学再说,可以吗?”
容景逸看着林年逐渐漫上红晕的脸,顿时把他的话当成了约定,攥住了他的手,惊喜地问道:“那是等我上完大学就可以了吗?”
“到时候再说吧。”林年偏过脸,小声道。
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是林年的态度也不是明确的拒绝,容景逸已经足够惊喜,也就没有过多地逼问他,只是高兴地伸手抱住了他。
林年勉强伸出手也拍了拍他的后背。
坐在角落里看着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容景山饮尽了杯子里的酒,把冰块在齿间咬得咯吱咯吱响。
欢送会结束之后,林年拒绝了容景逸要送自己回家的提议,自己一个人回到了皇宫外的住处。
林年确实没想到自己在面对容景逸的表白的时候,不仅没有那种高兴的感觉,居然会莫名感到退缩。
难不成是到了七年之痒了?林年胡思乱想着打开门。
他躺在家里的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大约是把人当小孩当得实在是太久了,现在也还觉得容景逸还是个孩子呢。
大约等过几年,心态就调理好了吧。
林年默默地想着,在沙发上有些心烦意乱地刷了一会儿L手机,就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被敲门声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林年揉着眼睛,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然后把滑落到沙发下面的手机捡起来,看了一下时间。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大串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容景逸给自己发了几条消息就没再发了,倒是容景山给自己发了一串一串的,还有一堆的未接来电。
外面的敲门声催着他,林年也没工夫看消息,拿着手机走到门前,去看了看门外站着敲门的是容景山,就打开了门。
一打开门就是很明显的酒味,林年皱了皱眉,抬头看着醉醺醺的容景山,问道:“有什么事吗?”
容景山似乎也没想到自己把门给敲开了,他愣了几秒钟,才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睡着了,手机静音。”林年答道。
容景山低头,有些迷离的目光仔细地一寸一寸扫过林年的脸,看到他脸侧被衣领压出来的一点红印,才勉强相信了他的说法。
“你是自己一个人睡的吗?”容景山又问道。
楼道里的声控灯暗了下去,容景山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似乎燃烧着绿幽幽的鬼火。
林年不喜欢他这样跟审犯人一样质问自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我就关门了。”
容景山就抬手抵住了门框,朝前走了一步。
林年很明显感觉到这家伙喝醉了,看他要强行进来,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我看到今天……你们两个抱在一块了……容景逸没来你这里吗?”容景山走进门来,声音低沉地问道。
“没有……”林年后退了几步,已经到了茶几边上了,他眼
角的余光已经注意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靧瑞羘??????驛虎??禘?
?潦煜??鵕覑虎……?獞????????葶?⒒[()]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帮了自己许多,不至于拿刀去对付他……大不了自己吐个血好了,自己吐血的话他总不能还想着做什么吧。
林年一瞬间脑袋中飘过了这一堆想法,随即他又被自己的窝囊给震惊了。
在有条件反杀的时候,寄希望于敌人的心软,明明是林年最不齿的事情,自己怎么会想着这么做?
容景山没意识到眼前林年的心中正在天人交战,他确实没在房间里发现容景逸来过的痕迹,这让容景山好受了一些。
一直以来他都用林年只不过是把容景逸当成一个小孩来看待这个理由安慰自己,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等到林年不再教容景逸了,事情就会好起来。
然后今天欢送会上的那一幕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从始至终,林年的眼里从来就没有给别人留过位置。
这不公平。
凭什么?
就因为容景逸是太子?
除了这个,容景山完全想不到容景逸那个废物,有什么可以让林年为了他做到这一步的。
“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容景逸到底有哪里好?”容景山步步紧逼,已经把林年逼迫到了小沙发上。
一屁股坐在小沙发上的时候,林年自己都在怀疑,我到底怕他什么啊?怎么会怂成这样?
“这不是哪里好不好的问题……”林年试图跟这个醉鬼讲道理。
容景山却是一副被自己猜中了的表情,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就因为他是太子?容景逸连这个太子的位置都是捡我剩下不要的,你凭什么不能看看我?”
林年还想跟他辩解,脑袋里却猛地反应过来。
等等,你说什么?
你剩下了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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