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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渝廉望雪同参加昔日同学葬礼》。
《葬礼进行中廉望雪大胆伸手为蔺渝整理发型,尽显亲昵姿态》。
《一把黑伞(),???授?⒘()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蔺渝廉望雪并肩而立》。
诸如此类的新闻,还是不可避免的层出不穷。新闻媒体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儿的鬣狗,见缝插针地对他们出现在同一个葬礼上感到了“大新闻”的预兆,即使这是完全的私人葬礼,但依旧有零星的照片流传了出去。
好些的至少还帮其他参加葬礼的人的面容打码,稍微需要一些噱头的,甚至连这样简单的图片处理都不做,就这么大剌剌将在蔺渝二人周围的人的照片暴露在大众面前,蔺渝刷到新闻的时候,甚至在有几l张照片上看到了曾志强父母模糊的正面与侧面。
他沉默着发消息给经纪人:“哥,求公司处理一下。”
经纪人这次回复得很快,简单的“ok”两个字母。
蔺渝稍稍放下心来。
他现在正坐在练习室里发呆,BLUE组合的新专辑在演唱会结束后开始进行紧锣密鼓的练习与录制,一如既往的“队友练习我一起,队友回家我加班”的风格理念。
“小渝,你晚上回来吃饭吗?”走到练习室门口的奉子爵扭头问他。
蔺渝看了一眼时间。
“不回去了,你们自己吃吧。”
他练习完毕就在公司的超市买点沙拉凑合一下,对于艺人,尤其是需要特别保持体重的艺人来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需要保持完全的自律。
因为任何前一天晚些时候吃了油腻物,或者高热量食物的结果,都有可能体现在自己的脸上,哪怕在现实生活里看不出任何差别,但是镜头产生的畸变会放到那些细微的问题。
——这也是蔺渝迄今为止还没被任何人嘴过“胖”或者“状态好差看起来肿了”的原因。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离开公司的时候记得给我发个消息。”奉子爵冲他摆了摆手。
“小渝拜拜。”
“小渝再见。”
“早点回去。”
其他队友们也纷纷这样说着,接二连三地离开了练习室。
“砰。”
门关上,室内恢复了沉寂。
蔺渝还坐在镜子前的角落里,背靠着墙面安静着一动不动。半晌他拿出手机,翻阅了一下最近添加的联系人,目光在曾志强母亲的微信名字上定格,然后点入输入框想要发点什么。
“阿姨您好,我是蔺渝,很抱歉...”
删掉。
“阿姨您好,冒昧打扰了,我是来和您说对不起的...”
又删掉。
“您好,关于近期那些媒体不经过您和曾叔叔允许就发出的照片,我已经联系了公司,会尽快删除...”
再次删掉。
“非常抱歉我和廉望雪参加曾志强葬礼给二位带来了一些伤害...”
()曾志强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瘦削黝黑,充其量在竞赛方面有些微的天赋,但也仅此而已,为数不多被媒体关注的点,也不过是蔺渝参加的《一起上学吧》的同桌男孩,和廉望雪真正的同校同班同学,但是他在演唱会上被邀请,去世后蔺渝二人又一起参加了他的葬礼——
据说蔺渝还是推迟了一个广告拍摄的时间,特地赶去参加的。
媒体甚至大众不好奇,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这种为了流量不择手段的方式,和莫名其妙的窥私欲,也足够令人感到厌恶。
蔺渝的手指凝固在屏幕上,半晌才颓然地将所有打出的字都删掉。
他没资格说什么,因为那些外界的窥探,都是随着他和廉望雪的到来而出现的,曾志强的父母在失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还要被迫接受纷纷扰扰的外界猜测,被曝光在大众面前——
他现在甚至不确定自己去参加这场葬礼到底是好是坏了。
【我是不是做了错事?】他忍不住在脑内自言自语。
没有任何回应。
也永远不会有了。
蔺渝闭上了眼睛。
即使如此,他还是习惯于将一些不便于和任何人透露的话在脑内以对话的形式重复出来,哪怕他知道系统已经不在了,不会给自己任何回应。
一只手试探般从头顶落下,伴随着澄澈又冷冽的气息。
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蔺渝的发顶,然后带着十足的谨慎,缓慢地,温柔地揉了一下,又揉了一下,力度很轻,但蔺渝能够感觉到。
他睁开眼睛,看见廉望雪正站在自己面前,半弯着腰打量自己,手掌还悄悄地定格在蔺渝头上。
蔺渝勉强对他笑了一下。
“你怎么来公司了?不是说有活动吗?()”???????????葶???????葶????げ??獑葶??﹖豔??襼?涙??
?????“???彧??皍敧虎?硞轎...恏??_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蔺渝疲惫地笑了笑:“我还要练习,一般会留到最后。”
廉望雪轻轻地回答:“我知道。”
短暂的缄默。
廉望雪收回手,在蔺渝的身侧坐下。
蔺渝扭头看了看他。
并没有想象中那种铺天盖地的,关于廉望雪的记忆回笼,也或者说,随着系统的离开,潮水般涨起回归蔺渝脑内的所有记忆与情感,都显得尤其的波澜不惊,就好像一切都已经在预料之中,只不过那些关于廉望雪的相关的内容,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更值得一提的,也不过是廉望雪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与可信赖的部分狠狠往上涨了一波。
“我太累了。”蔺渝低声说。
廉望雪问:“哪里累?”
蔺渝说:“哪里都累。”
无论是死亡还是离别,无论是媒体的无孔不入肆意妄为,还是自己比自己想象里脆弱的灵魂,以及在没日没夜的练习中□□
()感受到的疲惫,还有罪恶感与些微的不知所措,它们一层层覆盖上来,直到将蔺渝完全淹没。
“谢了。”他没头没脑地说。
在刚才要被淹没之前,廉望雪落在他头顶的手,还是将蔺渝从那种情绪的困境中努力地拉了出来。
廉望雪动了动嘴角,但没说话,想来他明白蔺渝的意思。
但他其实不完全明白,因为从始至终,蔺渝就没有告诉过他关于系统的任何事情。
私心也好,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前本能的,微妙的戒备也罢,系统是蔺渝独家的秘密,因此只是这样藏在心里,从他出现到他离开,从他只是一个系统,到他成为了一个“人”,都是如此。
“对不起。”蔺渝又说。
廉望雪摇了摇头。
“再陪我这么坐一会儿吧。”蔺渝这样要求道。
“好。”
两个人一言不发,就这么安静地并肩坐在地板上,在寂静的室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室内开着空调,冷气很足,一动不动地坐着,寒气很快就从地板侵袭向整个身体,随即让人感觉到了些微的寒意。
有些短暂的脆弱情绪,只会在廉望雪面前袒露几l分,甚至在某几l个瞬间,蔺渝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了某些对于廉望雪的,令人惊恐的依赖感。
——我只有你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你了,和我能够共享一些秘密,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伙伴。
蔺渝并不习惯这样的自己,所以很快重新从这样自怨自哀的情绪中拔足,他听见廉望雪问他:
“蔺渝前辈,你是不是今天也不回宿舍吃饭了?”
蔺渝点了点头。
“那等会儿你练习全部结束,我带你去吃一个东西吧...我想你会喜欢的。”
廉望雪所说的“东西”,其实就在公司的食堂里。他们这样难免被狗仔和粉丝追着跑的艺人,在公司用餐是最好的,可以摆脱无孔不入的亏死的方法,蔺渝虽然会在这里吃饭,但并不是组合里伍舒阳那种会根据心情和时间,更换菜单的类型。
相反的,他认准了某个东西,就会一直吃下去,吃到彻底厌烦为止。
“这是这里的隐藏菜单。”廉望雪在窗口点完了食物,扭头对蔺渝说。
他们二人并肩,在餐厅里并不多的工作人员们之间穿梭而过,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面对面坐下。
“这里还有隐藏菜单?”蔺渝有点疑惑。
“这也是我重生了许多次才终于发现的。”廉望雪说,“因为这里的食物,和原本世界里的其实并不太一样,万众没办法进入内部食堂,因此她写的小说里,这方面是瞎编的——所以这个世界自动补充丰满了血肉,但和我们经历的完全不一样...只有这个。”
桌上的号码餐牌震动了起来,一闪一闪,廉望雪将他所说的“隐藏菜单”里的食物端了回来,放在自己和蔺渝的面前。
是一碗面条。看起来似乎是大杂烩
,里边有青菜、煎蛋、皮肚、午餐肉等等,汤水里浮着一层极薄的油层,星星点点的金色,让人有了些难得的食欲。
廉望雪点的分量是最小,他和蔺渝还要分着吃,因此虽然是碳水,但是对于此事的蔺渝来说,在练舞结束后吃这个,并不算不节制。
“这个...我有印象。”蔺渝说。
“嗯,我在原本的世界里,第一次进入公司,第一次在公司里看见你,你就坐在靠墙的位置上,吃这样一碗面,但是因为控制食量,所以没吃完,就被经纪人勒令不许吃了。”廉望雪想着,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蔺渝也跟着他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他记得自己吃面条这件事,但是为了减肥,虽然对这个很感兴趣,但也不能多吃,现在看着就忍不住有些馋了。
但他并没有自己吃着碗面的时候,见过廉望雪的印象。
“那时候你没看到我,你嘟囔着‘浪费粮食可耻’从我身边过去了,没注意到我。”廉望雪看出了他的惊讶。
蔺渝:“......”
蔺渝:“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廉望雪看起来并不在意,只是笑着说:“那时候你的经纪人和你说,他可以帮你吃完,你还嫌弃了一下,你说‘哥你也不必吃我的剩饭吧,我们有亲近到这个程度吗’,然后被他拍了一下脑袋。”
蔺渝:“...我记得。”
一些洁癖罢了,不仅不接受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也不接受别人吃自己吃过的东西。
“感觉到疲惫的时候,吃东西,还是会觉得幸福的。”廉望雪又说。
他拿了个小碗,将一部分面条挑入碗内,拿到自己面前,然后把装了大部分精华的汤水和配菜的大碗推给蔺渝:“我们分着吃,不会吃太多,也不会浪费。”
这个年纪正是食欲旺盛的时候,无论蔺渝还是廉望雪,自制力都令人惊叹。
他们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分完了这一小碗对于普通的小个子女生来说,都未必能吃饱的面条,就好像曾经在某个世界做过许多次那样——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们多次在食堂里一人一半分享小碗的面条,并且将这样的习惯,分毫不动地带到了综艺节目录制的现场——
《七个人的旅途》在BLUE组合的新歌发售之后,正式开始录制。
这也是在原本的世界里,蔺渝和廉望雪加深了双方之间的了解与感情,粉丝掐得不可开交,自己却关系甚笃的所谓“双箭头”的开始。
当然,也是廉望雪迫不得已发出微博,包揽全部的“单恋”罪名,试图将蔺渝彻底撇清的源头之一。!